這可如何是好,他竟將人給砸瞎了。
茫然間,南北恍惚想起了之前聽何歡說的,腦袋若是不小心碰到了石頭,也有可能會導致眼盲的。
他當時倒是粗心了些,未曾注意到蕭練腦袋下面是否有石頭,以至於現在無法判斷出他眼睛看不見東西到底是因為什麼。
還是先確認一下他的腦後有無傷口吧。
南北抿抿嘴唇,朝蕭練湊了過去。
從小到大,蕭練都向來不喜被人觸碰,察覺到屋中的另一個人似乎在靠近他,本身就生了防範,而此時南北又朝他伸出了手,早有準備的蕭練自然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指尖剛好搭在了南北的脈門上,蕭練瞬間就感受到了南北皮肉下到處竄動的混亂內力。
……會武?
一個長期生活在鄉下的莊稼漢,又怎麼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內功。
更何況,還是被人刻意封存住的。
說他沒有目的,鬼都不信。
從前的蕭練並非是個多疑的人,甚至因為母后的慈愛仁善,將他教養得習慣於信任別人,這才出現了被肅王蕭恬派了暗樁進府,從而導致了他和太子哥哥相繼遇害的事情。
就連他身上致使眼盲的攬香醉,也是蕭恬派進他晉王府中的暗樁所為,待被晉王府中的影衛領覺察之時,暗樁已提早地了結了自己的生命,不給肅王府帶來麻煩。
「公子?」
南北被人攥著手腕,雖然疼得不嚴重,但總歸是令人感到奇怪的,「公子,我只是想要查看一下你後腦有無傷口,我見枕頭並未沾上血,想必是沒有了。」
蕭練鬆開手的同時,指尖再次不著痕跡地划過南北的手腕內側,「嗯,沒有傷口。」
若是方才還存著懷疑,那麼這回他便是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確是被封了奇經八脈的習武之人沒錯了。
眼前之人,定然是蕭恬的暗樁。
畢竟蕭恬最擅長做這些雞鳴狗盜之事,利用藥物控制暗樁,以此來達成威脅暗樁為他做事的目的。
一直以來,蕭練從未停止過對肅王府的防範。
這次若不是因為有要事在身,不得不離開宮城,恐怕他也不會遭遇如此嚴重的刺殺。
而蕭恬之所以沒有命人取了他的性命,是因為那封還未呈給父皇的密信。
蕭恬不知那封信究竟藏於何處,又會在何時被昭告於天下,因此只能暗中尋找,給蕭練以威嚇,卻又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並非蕭練心慈手軟、顧念已然沒有意義的手足之情,只是他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足可以將肅王母子一舉拿下的絕妙時機。
大敵當前,蕭練自是要從容不迫地讓敵人放鬆警惕,假作自己全無防備之心的樣子:「我姓許,單名一個練字,敢問閣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