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道“今日我便是想着,能不能寻个身量与我相似之人,替我去瑾王府走上一趟”
柳琴道“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若是姑娘愿意,凭着姑娘当年对我的恩情,这三福楼给了姑娘我也没有二话的。
只是当日替姑娘所做的事情,着实是冒了好大一番风险。
如今姑娘还想叫我带个替身去那瑾王府,我只怕我三福楼里的人全都加起来也不够他们填坟的。”
姜荺娘见她说的这般严重,有些错愕道“若是这般严重,我自然不会强求你”
柳琴解释道“那瑾王防心重得很,若姑娘去,他们就算看穿了姑娘的身份,也不敢有二话。
可若我带个替身去,他们但凡现那女子并不是那夜出现的女子,便只会将这一切当做是个什么大阴谋,到时候我若还活着,必然也是活在瑾王府的地牢里的。”
姜荺娘咬唇道“是我思虑不周了,那便劳烦琴姨带着我亲自去一趟吧”
柳琴知道她心中畏惧的是什么,心里也很是怜惜。
他安抚道“姑娘只管放心,旁的事情没有经验,这些事情我还是熟的,定然不会出漏子的。”
姜荺娘点了点头,转身去换了身上的衣服。
晌午时候,瑾王府管家听得三福楼里来了人,问清楚了缘由,才想起来庄锦虞在外面留的一桩风流债。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也确实听到庄锦虞与他交代过一句。
只是他没想到那女子会过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
待下人将人领来偏厅,管家上下一打量,见着女子戴着帷帽,垂下的白纱长至腰间,根本就看不清半分样貌。
柳琴开口道“先前便说好了,她家里清白本分,也不想沾染什么是非,今日她有了要求我才带她过来。”
管家道“自然,若是姑娘愿意,王爷必然也会给姑娘一个名分,不叫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
姜荺娘哑着声音道“多谢管家好意,只是我并无此意,这回过来,也是因为我看中了街上一个铺子”
管家道“这个好说,只是不知道姑娘看中的是哪个铺子”
柳琴接过话道“是一个胭脂铺子,叫含胭斋,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从前姜家的产业,却不知主人是谁,姑娘才有了些想法。”
管家顿时了然,“既然姜家都被抄了,那铺子自然也不是他们的了,要弄来那铺子也并非难事,只是这尚且需要我腾出时间去办,不知到时候怎么联系姑娘”
柳琴又道“到时候直接与我联系就可以了。”
管家闻言,心里愈奇怪。
柳琴转头对姜荺娘道“姑娘就先回去吧,余下的事情我来与先生说就好了。”
姜荺娘点了点头,捏着一手冷汗出了厅去。
柳琴转头看向管家,赔笑道“管家也就不要再为难那姑娘了,她带着帷帽便是不愿叫你知道她更多的事情,而且她也已经定下了亲事,只是当着您的面不好开口罢了”
管家微微一笑,道“倒也是能理解的,你们不必担心,我们王爷并不会追究旁人的私事。”
直白的来说,这女子能不上赶来缠着他们王爷不放就算好的了,能这样银货两讫他们王府自然再愿意不过。
姜荺娘出了门不知柳琴与那管家又说了什么。
只是柳琴叫她先走,她半点也不敢再多留,见有来人便低下头去,眼见着便要到了门边,她加快了脚步过去,偏没防备拐角处冒出来个人,撞得姜荺娘帷帽都歪了半边去。
姜荺娘的脸隔着纱撞到了他的胸口,她下意识去扶着帷帽,而另一只手则被那人抓住了手腕扯开距离。
“你是何人”
姜荺娘心一跳,却还是稳住了气息。
自打她离了姜家之后,运气实在不怎么好。
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
她正想解释,一开口才现自己声音还是原先的声音,急急打住,倒使得那个“我”
字都只出一半的音,更像是可怜的幼鹿在呦呦地嘤了一声。
姜荺娘低着头,却仍旧能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压了压白纱,才寻回几分心安。
这时柳琴已经急匆匆赶上前来,就瞧见那瑾王握着姜荺娘的手腕不放,吓得她险些就跪下了。
柳琴忙上前去把姜荺娘扯到身后去,对庄锦虞道“王爷,我们是为了上回那事情来寻管家讨个赏的”
庄锦虞扫了她一眼,便也不再询问姜荺娘的身份,径直离去。
柳琴搀着姜荺娘往外走去,低声问她“你方才露馅了没有”
姜荺娘轻轻摇头,她才松了口气。
这厢庄锦虞进了屋,管家便与他汇报了方才的事情。
“那含胭斋既是姜家的铺子按理说也该查封了,那姑娘又偏巧想要这铺子,真真叫人奇怪,您说要不要查一查这姑娘的身份”
这到底是曾经近过王爷身边的人,存着古怪也不是件什么好事。
庄锦虞垂眸,密长的眼睫遮盖住他眸里的幽深。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