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玮扶着薛怀泽在次位落座,并命下人奉茶,接着说道:“阿玮已经有快十年未见您了,自从长安姑姑和安王叔先后离世后,您也嫌少出门,每每皇宫宴会亦不见您参加,故而算起来竟有十余年未见了。”
“是啊,”
闻言薛怀泽颇为感慨,幽幽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似乎在惋惜故人的离去,又似感叹时光易逝,“兰芝与景泽竟然离开我们已经十二年了,真是世事无常啊,当年那个意气风,驰骋疆场的长安长公主和那个凡事皆要追个究竟的温润安王再也回不来了……”
“宁王叔,您也别太伤感了,倘若长安姑姑与安王叔泉下有知,定是不愿看到您为此而伤感的,”
薛时玮低声劝道:“宁王叔难得来看看时玮,若是因为阿玮提了故人而伤感,倒让阿玮觉得自己不孝了。”
薛怀泽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说道:“提起故人难免伤感,罢了,本王也不在殿下面前悲秋伤春了,免得殿下也跟着伤心。”
此时,薛时玮忽然想起,还未问薛怀泽为何突然夜间造访。于是压了压沉重的心绪,问道:“宁王叔夜间前来可是有要事告……吩咐阿玮?”
薛时玮将“告知”
换成了“吩咐”
,无他,只因幼年时便将薛怀泽慈祥长辈的印象深深刻在了心间,以至于以后无论何时,在他面前皆拿不起太子的架子。
薛怀泽仿佛未注意着点,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轻叹道:“殿下有所不知,本王的王妃午时心痛病便犯了,寻了医也不见好转,傍晚时分痛的更厉害了。”
薛时玮一听宁王妃心痛病犯了,未及多想,忙急切道:“宁王叔莫着急,时玮这就进宫去请御医,请……”
“罢了,没用的。”
薛时玮话尚未说完,便被薛怀泽截断了,他摇摇头无奈道:“王妃心痛病乃旧疾,并非寻常医术可治,只有本王府上的陈神医可缓解,所以……”
所以?
薛时玮此时才恍然大悟,宁王叔这是来要早晨被太子府上接走的神医陈善之呢。可眼下北院内那两位中毒的姑娘毒素尚未解除,倘若让宁王叔将陈善之接走,万一两个女子死在自己府上,那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倘若不让接走,这王妃的心痛病得不到及时缓解再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向宁王叔交代呢!
正在两难之际,又有下人在门外传报:“太子殿下,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溪风别院的少盟主,他说他是您的表……”
溪风别院少盟主?表,表哥?!!!
两个词电光火石间便在薛时玮脑海里串联在了一起,两个串联的词如同一颗小火苗“腾”
地在心底燃了起来,烧的他差点没跳起来。
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澎湃,起身欲出去一探究竟,碍于宁王在,又不得不佯装镇定,立即打断下人的话,说道:“知道了,将他带去偏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