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娘,我打算给汤芷一个正式的名分——平妻。”
孙成克一早避开汤芷,来到陈氏屋里,同陈氏商量。
汤芷现在又傻又痴,还整日缠着孙成克,陈氏看多了本就心里有些怨言,说出的话更是充满了轻视的意味,“她一个傻子要平妻那么大的身份干什么,你以后可是在皇帝手里做事的大官,一个妾都已经够抬举她了,竟然还要平妻。”
“你该不会被她迷了心窍,现下真不知东南西北。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事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陈氏也不理孙成克下文,提脚就要离开。
汤芷原来正常时,她都没看上她,更何况她现在还傻了。再者她儿子过不了多久便是大官了,日后要娶妻子也须得是家境殷实,家门正骨了。
陈氏心里打满小算盘,全然没顾孙成克此刻的想法。在她记忆里,孙成克一直对她百依百顺,
家中大小事也都随她一人拿捏,说出的话跟太后娘娘的御言一样有用。
可这次,孙成克破天荒地没有听从陈氏的话,揖手直言反抗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将您送到乡下铺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氏瞪了眼孙成克,气恨骂道:“我可是养你养到二十多载的亲娘,你敢如此不孝!”
见陈氏那孝道压他,孙成克心平气和道:“京城物价太高,一时导致家里并无多余的人力照顾娘,念及娘过于年迈,我只能将你送到乡下,多找人好好照顾你。”
陈氏听完孙成克一嘴的狡辩,心里只泛着闷气,陈氏深知去了乡下再想回到儿子身边就绝不再是个简单事了,一时也只好认怂,不再拿起姿态当面子,软下声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管你了!”
瞧见陈氏态度软化,孙成克这边也不再步步紧逼,顺势缓和了语气道:“多谢母亲。”
“随你怎么做,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陈氏面带不悦冲孙成克说道。
“儿子,不会后悔了。”
孙成克笑了笑,又转头提醒了陈氏几句,“对了,母亲。我希望您以后尽量不要在汤芷面前提她的奴隶身份。她现在是正常人,是我的妻。”
说完就提脚离开了。
“我是遭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样有了妻就忘了娘的人。”
陈氏在屋内哭骂了一遍,方才消气。
孙成克解决了陈氏后,
着手便去解决孙月余、孙月香。要不是他们,汤芷也不至于落到那地步,半疯半傻跳入河里求死。
孙成克垂下眼眸,慢慢回想起那痛不欲生的心境、那日他抱汤芷的无力。
但凡那日他来了慢些,那他只能看到汤芷的骨骸了,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在他手里消失。
他紧抿着嘴,朝孙月余屋内走去。
“月余,我有话跟你说。”
孙月余从孙成克抱汤芷回来那刻,便早早预想到这。陈氏耳根子软,孙月香胡闹成性,二人凑在一起,为了拉进她们彼此之间关系,肯定会在外拉一个替罪羊,有了共同敌人,她们内部也更加团结了。
他身为旁观者,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从未伸手将她拉出泥潭,仍由她一头深陷沼泽。
“害!”
孙月余突兀笑了,深寒着眸子开门应对起孙成克。
“成克,你有什么事?”
孙月余装作无事轻笑道。
孙月余最先是孙成克最为欣赏的人,他喜欢他骨子里的精打细算,对人对事的漠然。可就这样的人,一步步接近才明白他有多可怕。
如果不是他的漠视,不是他背后无声的推波助澜,他的家也不会变成这样,汤芷也不会因故受尽委屈,小心翼翼收着浑身的刺,躲在阴影里独自等待伤口自愈。
“你知不知道孙月香害汤芷害到什么地步?”
孙成克也不和孙月余打马虎,开门见山问道。
孙月余顿了顿微微向前倾了下,侧身点了点头,对孙成克默认了这事。
孙成克怒极反笑,冷棱着声:“你觉得我还会留你在孙家吗?”
“会!因为我很有用!”
孙月余靠在门上,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细说道。
“你步入仕途,肯定需要心腹。花钱买的人,你信不过。手底下的人,你信不过。你唯一敢相信的人只有我,我和你生于同宗,血脉相连。”
“这不是你最开始留我在孙家的原因吗?你可不会因为同情心泛滥才收留我和月香,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你我利益至上。”
孙月余冷冽着眼,下弯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