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没什么氏的花,你就出去吧。”
汤芷支撑起病体出去,本就花费心神巨大,更何况后来又花了这么重的心力去应对张员外的刁难。一时半会也困倦地不想再多说些废话去安慰孙成克了。
孙成克听后看着汤芷那张黄白,并疲惫不堪的面孔,鼻子一阵强烈地酸,缓了好半晌才道:“好,我不打扰你了。”
“嗯”
,应了声,汤芷就盖起被子沉沉睡去。
孙成克看着近在眼边的爱人,迟疑了一下,慢慢地从屋内退出去,坐到屋外的青石板上看着张员外送的礼物。他太无能了,以为得了个解元就得了权势,可以出面为自己的家人出气。和那些人比起来,他还是太嫩了。京城如此多豺狼虎豹,危机四伏,若有人有心对汤芷动手,他护不住汤芷,也不能护住汤芷。
此去经年,他时悔改也不算晚。为了家人,他得看明白,把手里的路走好。
找好路那刻,孙成克鬓间多了一丝黑白。再次起来时,他带起了面具,去护住自己珍惜的人。
次日清晨半早,陈氏起来端盆洗脸,看到屋外笔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一刻整个心都被吊了起来,吓得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
“儿,你怎么醒这么早?我方才还以为有歹人进来了,吓我一跳!”
陈氏看清人后,拍了拍心口,稳住心跳,用责怪的语气埋怨孙成克站着不出声。
“早起活动活动身体!”
孙成克笑着展开手臂,左右上下伸展了下,拉伸完身体的柔韧度。冒着热汗,蹑手蹑脚回屋洗换衣服。
想了一夜,孙成克总算有了思路。今天他要去书院向老师要去太学的门贴,他不能一直缩在这里。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有妻子,得为以后打算。
孙成克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正想着就思索起说辞。不消一刻,他就想好对策。
吃过早饭后,孙成克从张员外的礼物拿出一锭金子放到香囊里,又从附近驿站处租借了一只驴车,赶着车奔向师门。
孙成克是书院的骄傲,由于孙成克一举极中解元,书院一下子涌入了不少上门求学的人,得到了不少赞助。房屋的规模一下子扩大不少,正门也修饰了更加气派。这导致孙成克险些进错门,还是书院的人眼尖,看到孙成克走错,赶快迎了上去。
门还没完全进去,又被院长领到书房深处。
“你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母亲病了,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学习,你母亲、我们书院的未来可都靠你了,你可不能把自己累坏了。”
说着,院长慈爱从书房的书夹盒里拿出一把碎银子送给孙成克,“这里一共十两银子,钱不多,希望能解决掉你的困境。”
“上回我派人给你送太学入学帖子,你家门一直紧闭,就一直没能送成,今天你顺便带回家。唉,成克你要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没什么能耐,但我在地方上还是认识几个名医,令母要是一直不好,你跟我说,我派人去请他们。”
院长几句下来,孙成克有点苦笑不得。汤芷的病被人谣传谣传成陈氏病重,不过他也不做多解释,仍由其他人胡乱乱猜。
“那我就替母亲谢谢您了,感谢老师对我的器重栽培,日后遇到需要学生了,学生一定为老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孙成克真心道。
院长听后点了点头,看着孙成克的眼睛满是欣慰。
见老师不再多说,孙成克笑了笑,给老师作了个揖,继续说道;“老师,学生走了。”
“京城离家远,路途艰难,你和陈氏可要注意钱财。去了那里,记得回我一封书信,生活上要有困难的话,你写信告诉我,我给你一点资助,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院长明白孙成克此次离去,为了求学怕是三年五载都见不到人。一时心中千言万语也只汇成这几句话,叮嘱孙成克望他保重。
“学生明白老师的苦心,求学时定不敢忘却,日日记得老师的好。”
二人寒暄了会,吃完中午的素斋,孙成克便直奔回家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