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骤然转头,打断道:“你可知朕为何突然来永和宫?”
德珍不防被问及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不由微微一愣,继而笑意浮动,含着几许柔光盈盈相视道:“皇上曾说臣妾乃解语花一朵。”
说完脸颊漾起嫣红热潮,她轻咬了咬唇,垂首低低说道:“国家大事,臣妾不懂,也就做不得皇上的解语花。但是皇上心中若有何郁结心忧时,臣妾是愿作解语花一朵,只愿皇上不弃。”
柔声软语在耳,娇颜艳色在眼,玄烨眸色转深,淡淡的不置可否道:“至少你能让朕安心。”
“安心?”
德珍诧异抬头,刹那对上玄烨深若幽潭的双眸,有些心惊,有些讶异,也有些令她晃神。
玄烨却不愿多谈,伸手揽过德珍的肩胛,道:“你对禛儿和祚儿的那份心,让朕安心。”
目光转投向窗外一轮皓月,呢喃道:“至少是除她之外,最接近月色那种干净的……”
这样缅怀的声音,这样感慨的语气,那么,这个她除了孝诚仁皇后,又还有有谁呢?德珍身子忍不住一僵。
玄烨也不愿深谈下去,只看着夜幕中的那轮月色,道:“今晚夜色不错,陪朕这样待一会吧。”
“恩,今晚的夜色真好。”
德珍举眸凝望窗外,口中温顺附和,眸中却渐透冷芒。
——
☆、下葬妃园
次日清晨,德珍照例去向佟贵妃请安。承乾宫内一切如常,昨夜端嫔之事并未流传出,只有佟贵妃淡淡的提了一句:“端嫔昨夜突然抱恙,情况有些不好。本宫已请示过皇上,准允端嫔暂先搬去慈宁宫后的佛堂那边静养,等她病愈后再搬回内廷。”
端嫔失宠已久,又刚从禁足令中释放出来,在座众人即使对此有疑惑,也仅听罢即过。而即使是知道此事原由的几人,同样也事不关己的淡漠处之,仿佛端嫔真如佟贵妃所说一般,是因突然抱恙所至。
不过静静看着一众人言笑晏晏的德珍,心里清楚的知道端嫔这一去再无归日。
待得省安回永和宫后,玄烨也果然雷厉风行的对昨夜之事做了决策,首先下达了一项禁令:“凡放匠之处,妃、嫔、贵人等不许行走,待晚间放匠后方许行走。?”
随后,温兰又亲自向太皇太后请辞共摄六宫之权。同时,让阖宫上下意外的是太皇太后竟然允了温兰的请旨,一时令宫内宫外皆是诧异不解。
有关温兰御下共摄六宫之权的消息传来时,德珍正午睡起来,小许子在旁伺候着简单的梳洗。德珍看着妆镜中的小许子,问道:“真是僖妃亲自向太皇太后请辞的?”
小许子捻起一枚鬓花戴在德珍发髻上,道:“是真是假奴才不知。”
顿了一顿,忽又不自觉的压低了低嗓音道:“不过奴才安排在附近的人回说,有看见慈宁宫的人去僖妃处,这后半个多时辰,才见僖妃去慈宁宫请辞。”
德珍听罢了然,看着装镜中鬓花上蓝宝石折射出的幽蓝亮光眯了眯眼,一边审视镜中妆容一边慢条斯理道:“按理说僖妃不应该为端嫔的事负责,但端嫔在慈宁宫管辖范围内发生这种事,总不能让太皇太后承担一些责任吧。那么昨夜安排慈宁宫一切的僖妃,自然是最合适承担的人选。”
小许子眉头一皱一念袭上心头,有些犹豫道:“可是奴才以为,佟贵妃与僖妃共掌六宫对主子更加有利。”
德珍嘴角微扬,赞誉的看了一眼小许子,笑道:“太皇太后迎僖妃入宫,本就为了不让佟贵妃一人独大。既然如此……”
话未说完,只含笑的看着小许子,却未再言。
“奴才明白了!”
小许子眼珠一转,立时接口道:“僖妃重新掌权的那日,一定不会太远!”
德珍笑而不语,只起身另道:“走,我们去春芳斋看看,再过十天半月通姐姐就要搬去慈宁宫了。”
小许子连忙扶住德珍的手,在旁笑道:“搬去后,主子和通贵人见面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
说着忽而一笑,叙又道:“到时,不知会看到多少人震惊通贵人要搬入慈宁宫这事。”
刚一说完,耸肩嘿嘿一笑:“奴才还真想瞧上一瞧!”
然而,没等到宫中因通贵人搬入慈宁宫而哗然,端嫔在一个雷雨夜晚病猝的消息首先惊震后宫。但也仅仅惊震而已,或多不过些许的羡慕,因为端嫔的丧礼极尽哀荣——以正妃之礼下葬妃园。
——
ps:今天庸人自扰了太久,-_-|||如此稍微弱了一下文文。_亲们,所以今日字数少了,明日正常3k。。。。。呼,宫斗真是费脑子啊,还有还些天没写文了,居然有些写不来了。明天要多腾出时间找感觉,还有开了一个新浪微薄,若空就加我“圆圆喝咖啡”
。亲们,晚安啰。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宫女静秋(一)
宫女静秋(一)
端嫔下葬的那个雷雨夜,是四月丁丑日,玄烨躬诣天坛祷雨的第二日。
这一场记载于史官笔下的雨,浇熄了端嫔猝死的惊愕,亦淡漠了通贵人搬入慈宁宫的震惊。如此一来,宫中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僖妃温兰的入宫,到底打破了佟贵妃一人独大的局面,即使温兰暂被削了共摄六宫之权,但玄烨十五之夜留宿温兰寝宫一事,已向世人昭示了一切——佟贵妃并不是六宫之主。
于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佟贵妃对德珍的倚重日增,再加之德珍如今圣眷正浓,在宫中的地位也随之愈加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