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沉默,骆一鸣闷闷的声音传来:“在看你。你今天这件裙子,真好看。”
“……”
林知言抬手摸了摸耳后的位置,都怪霍述研发的这芯片太过灵敏。
她心里说着“罪过”
,却是不自觉往旁边挪了一步,侧首竖起耳朵。
凌妃大概懵了两秒,气呼呼说:“整这一死出。我去找言言了。”
“妃妃。”
“别这么叫我,丢不丢人?”
“我已经离开骆家,自己开公司了。老骆的产业,一直是大姐在打理,她比我做得好。”
“和我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说,我跟着述哥学到了挺多东西,不是那个只靠父母荫蔽的二世-祖。你能不能……”
“我真的要走了!”
这一回,凌妃的声音明显仓皇了不少。
继而高跟鞋的哒哒声自露台远离,不稍片刻,化妆间的房门被从外推开。
凌妃见林知言穿着纯手工的高定婚纱站在阳台上,有些惊讶:“言宝宝,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林知言蓬松的裙边蜿蜒散落,侧身回首,恰似月中聚雪,有种圣洁的美丽。
她没有戳破凌妃的那点小秘密,只说柔和一笑,自己出来透透气。
“那T台很长呢,一个人走过去还真有点小紧张。”
别的新娘都会挽着父母的手上台,但她只有一个人。
凌妃心知肚明,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打包票说:“你放心好啦,霍述要是连这点小问题都想不周全,也就白长那么高智商了。”
林知言疑心凌妃和霍述瞒着她做了些什么,问了几遍,凌妃都是避而不语,只替她捋了捋头纱,笑吟吟说:“去吧,我们都在呢。”
吉时到,新娘入场。
金色的大门朝两边打开,干冰营造的白雾袅袅涌动,星辰般散落的穹顶灯海下,是一片蓝白色的梦幻花海。
林知言婚纱长裙曳地,踩着铺途的花瓣进门,才骤然明白凌妃那句“我们都在呢”
是什么意思。
T台入口的鲜花拱门左右,站着一群她最熟悉、最亲切的伙伴——头发花白的福利院院长阿姨,曾经的学生、同事,季婉和黎既白,薇薇安和隋闻,还有零言工作室的所有员工,老老少少二十余人,全都在。
此刻,他们全都是新娘的家人。
林知言该庆幸自己有头纱遮面,不至于还没开始宣誓,就让人瞧见她笑着湿红的眼眶。
T台两侧布置着二十盏琉璃宫灯,宫灯的玻璃上绘着精美的掐丝珐琅画,是凌妃领着工作室的员工加班加点为她赶制出来的新婚贺礼。
林知言手拿捧花走过那一盏盏宫灯,仿佛走过四年来的漫长回忆,最终定格在霍述沉稳含笑的眉眼上。
聚光灯下,他的眼睛同自己的一样炙热深沉,坚定而又骄傲。
流程过后,到了丢捧花的环节。
林知言手拿捧花上下晃了几晃,最终却只在霍述纵容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转身,将捧花递给了凌妃。
明目张胆的偏爱。
凌妃都懵了,半晌没回过神。
在宾客看不见的角度,林知言含笑小幅度打手语: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现在,我将幸福传递给你。
凌妃接过捧花,没忍住湿红了眼睛,“呜”
地一声抱住林知言。
“你一定要幸福啊,言宝宝!听见没有?一定要好好的,早生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