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汝和善的一笑:“表姐说的哪里的话,我自然不会胡乱说出去的。我瞧着表姐的脸色很不好,既然身子不适那我就先回去了,表姐好好歇息才是。”
看见裴汝转身,顾清宜想了想,又叫住人:“那做了军卫的男子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是军户子弟,你如?今是郡王府的姑娘”
“表姐说的哪里话?”
裴汝打断顾清宜,笑着解释:“不过是年幼时见过两?面,表姐放心,我知晓身份的。”
听?着裴汝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候在门外的半冬走了进来:“姑娘,发生了什么?”
顾清宜凝眉坐下:“龄安送信过来了。”
“这,龄安也能?跟到岩山?这么着急,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顾清宜也是这般想的,她连忙撕了信封,展开却只见短短两?行?,写了个地方。
她神色凝重,递给候在身侧的丫鬟看:“你可?知这是哪?”
“岩山麓东南寨的外林?这、奴婢也不知,看着倒像是岩山山脚的村庄,但姑娘要如?何出去?”
事关父亲之事,顾清宜不敢有半点?耽搁。
顾清宜将信封递到香炉内,瞧着窜起的明?火逐渐将信笺舔舐殆尽:
“时候不早了,你等下将明?风去膳房拿吃食的活计揽过来,我听?汐表姐说,这几?年守行?宫的丫鬟们多是岩山本地人,应该知道有哪些小道能?出去。”
说完,顾清宜拉开了匣子,拿了一袋鼓鼓的银钱递给半冬:“到时候大方些,打探得也仔细些。”
半冬接过:“姑娘放心,奴婢明?白的。”
见半冬去寻明?风,顾清宜坐了下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一侧的半秋上前,手?法娴熟的帮顾清宜按摩起来:
“姑娘这般苦恼何不告知大公子,姑娘既然与大公子合作了,定是会出手?帮姑娘的忙,何须让半冬去打听?再偷摸出去,大公子安排姑娘出去不是简单?”
“龄安既然信上说了不让任何人知晓,定是有他的话意,再说,我与大公子的合作,说来还是我在仰仗他,我总得自己也查下去。”
暗色渐拢岩山,正殿天子那处召了歌舞和大臣宴饮,通明?一片,顾清宜穿上暗色的皂靴,起身接过丫鬟递来的马鞭。
“奴婢方才去马厩的时候只被问了名字,知道姑娘是在马场外围夜骑,看马厩的小厮就说亥时之前牵回去就成,回来的官道都有人把守,姑娘等下从山道下去的时候,千万小心。”
看着半秋嘱咐不停,顾清宜笑道:“好了好了,你家姑娘只是在上京呆了三年,不是不会夜骑了,当初安州我可?是天黑都能?骑马撒到郊外的人。”
想到什么,顾清宜再次嘱咐道:“等会儿要是有人来寻便说就说我乏了,提早歇息了。”
“姑娘且放心,奴婢们省得的。”
指向明显
圣驾在行宫,即便是山脚的百姓走的小道也一一排查,密林处间或也有军卫举着火把排查,丝毫不敢松懈。
“吁——”
瞧见远处的小岗哨,顾清宜轻声勒马。
“什么人?”
岗哨处走来一人例行检查。“这两月没特例不得?下?山,你不知道?”
顾清宜翻身下?马,正好站在了烛火的背侧,她?从袖口?掏出引子,压粗了声音:
“大人,小的是山下?东南寨的,这几日您也见过,就是帮着拉柴粗使的,今日我?晓得?了家中长?辈害了急症,这不,遇到?了好心?的贵人解了匹快马,让我?下?山送老母瞧病”
军差看不清人,这引子也不像假的,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赶紧回家!”
“诶、诶!谢军差大人!”
顾清宜没再耽搁,翻身上?马,扬鞭径直往山下?走,山下?就是东南寨,这外林就临近她?如今走的密林。
不到?一刻钟,顾清宜缓缓拉住了马匹,停在崖路边的‘之’字型老李树旁。
腿上?用力一蹬,她?利落地侧身下?马,将马拴在李树上?。
今日是十六,明月格外的圆亮,即便是林中的小道也被冷凝的月光照得?很清晰,皂靴走在林间的草地上?发出晰晰索索的声响,顾清宜神色露出疑惑,怎么不见人影儿?
才想着,左侧的林中突然传出声响,由远及近,在这轻悄悄、月影斑驳的林中,被无限放大。
顾清宜嗓音发紧,试探问道:“龄安?”
林中却没有回话的声音,反而脚步声越发近,顾清宜神色微凝,往后微微撤步。
就在顾清宜要转身的下?一瞬,少年的声音传来:“幼安姐姐。”
松懈的吐了一口?气,顾清宜往声源望去,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人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幼安姐姐来的这一路可还安全??”
“放心?,我?倒是一切都妥当,倒是你,怎么突然来岩山了,从安州回来的这一路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有你怎么能找得?到?人送信进来给我??”
她?的语气只是比平时急切了一些,没有质问反而有些关?切之意。
想到?这,顾龄安的神色越发放松,在看不见的暗色之处还隐隐愉悦的勾了勾唇。
“这些我?待会儿给姐姐解释,幼安姐姐先看看这信。”
顾清宜神色严肃起来,连忙从他手上?接过信封,被他揣在怀中许久,带了些温度。
顾清宜撕开信封,手上?却顿住:“这、是当初父亲收到?的派遣去剿匪的官印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