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剛才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現在待在溫暖的車裡,雙手的顏色從蒼白變得有些紅,明顯被凍著了。
衛長恆的手貼附近,只察覺到一股冷意。
虞安睡得很淺,車行駛途中偶爾會顛簸一下,他時不時醒過來看一眼外面。
在確定還沒回到住處後,虞安便又很快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他很困很累。
衛長恆緩緩收攏了手指,看到他這樣子,眼神鬆動,視線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虞安臉上,凝視著他閉上的雙眼。
車開到出租樓下停了。
虞安身體一晃,睜開眼睛。
聽見身旁的衛長恆說了一句:「到了。」
雖然已經過了三月,但將城的天氣依舊寒冷,晝短夜長,現在已經天黑了,但時間還早。
虞安下車頂著寒風,略微彎腰,看向車裡坐著的男人。
兩個人四目相對,衛長恆坐在車裡,藏在昏暗之中,神情隱晦難辯,除開風聲便是隱約傳來的氣息聲。
虞安低聲詢問:「謝謝大哥送我回家,要不要喝杯熱茶再走?」
衛長恆望向他,聲音沉沉:「不用,休息吧。把圍巾給他。」
最後一句話是對生活行政的吩咐。
副駕駛的生活行政下車,小心翼翼拿出袋子裡的羊毛圍巾,遞給了虞安:「虞先生,天氣寒冷,還請好生照料。」
車裡的衛長恆低聲說:「戴著,這幾天不適合穿低領襯衫,配一條圍巾好一點。」
虞安笑了一下,說了一句是,可以把這段話看成是大哥的關心,也可以理解為大哥認為今日的搭配很掉價。
虞安離開得匆忙,很多配飾都留在了衛家,那些價值不菲的胸針、領針、領帶夾,他也不敢拿。
不過圍巾的確很暖和。
虞安如實照做,直起身體,打招呼送客:「大哥慢走。」
他目送衛長恆離開。
那輛黑車的尾燈化作光點,徹底消失,空氣中的汽車尾氣味道也被冷風吹散,虞安縮了縮脖子,將臉埋入圍巾里,上面還帶著柔順劑的淺淺香味。
很溫暖。
虞安轉身上樓,鞋子踩到破舊的廉租房樓梯口,地面上有不少灰塵。
虞安低頭掃了一眼,大哥有輕度潔癖,前兩次上樓……虞安想起來,好像那段時間的樓梯沒這麼多灰,好像這裡的房東會半個月掃一次樓梯。
要不然等到房東下次掃樓梯的時候,自己再請大哥上樓?
虞安想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動作輕鬆,
他走到樓梯時,遇到了幾位樓里的住戶,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媽,五十多歲的年紀,和虞安的父母差不多。
她們看虞安像小輩,面相又和善,搬過來住了幾天沒和人鬧過紅臉,沒吵過架;說起話來,那叫一個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