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栋文缓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嘴唇颤抖,半晌没发出声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付尘雨问。
肖栋文心里无疑有很多激烈的感想,但理智让他统统咽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蹒跚着绕过了付尘雨,走了。
向阳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暗暗地咽了口唾沫。
一旁付尘雨皱着眉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轻声嘟囔:“啊,难道要我们来打扫吗?”
向阳皱眉走了过去,在地上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小小的,还混着血迹。
弯腰仔细分辨,好像是一颗牙。
事后处理
向阳不愿意用手去触碰那颗沾着血迹的牙,又不能任由它躺在走道上,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垫着纸巾把它捡了起来,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
他从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大多数时候都很好脾气,偶尔被惹急了也会生气,但这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在震怒之下出手伤人。
事后回想,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觉得难以置信,还阵阵后怕。
走廊上的血迹不算明显。两人从厕所里借来了拖把,大致拖了一下,基本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收拾的时候向阳回想起付尘雨方才说的话,心中一半感动一半不安。
付尘雨当时的言下之意,无疑是指若肖栋文真的被他打死了,自己会帮他一起处理尸体。
这话由旁人说出来,很有可能是在开玩笑,或者说大话。
但向阳没来由的相信付尘雨是认真的。
把走廊清理干净后,两人走进活动室,然后一同陷入了沉默中。
相比之下,走廊上那一点斗殴痕迹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活动室中央的桌椅倒了一大片,此刻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
不仅如此,地上还躺着两个饮料杯。一杯已经彻底空了,另一杯直到现在依旧有液体顺着吸管往外低落。
地面上湿了一大片,还散落着一些珍珠丸子。
向阳“嘶”
地抽了一口冷气,为自己当时的癫狂感到一阵汗颜。
还好他用椅子砸的第二下没有命中。
要是肖栋文结结实实挨下了那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各类悬疑小说中阅读过大量关于尸体的处理办法,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此生并不想实践。
“那个拖把,得再用一下了,”
向阳对付尘雨说,“我去取。”
“我去吧。”
付尘雨说着转过身去。
向阳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出阵阵悸动。
肖栋文离开后,他们沉默地在走廊上收拾残局,几乎没有对话,安静得令人觉得尴尬。
这对付尘雨而言并不稀奇,他一贯不爱说话。
向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却又找不到恰当的切入点。
方才的爆发让他的大脑超负荷运转,此刻有点儿缓不过神,人变得稀里糊涂,比平日更迟钝,自己都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他在门口发了会儿呆,才回过神,去收拾桌椅。
有好几张桌子上都粘上了飞溅的奶茶,变得黏糊糊的,不擦不行。
他在心中暗想着,难怪活动室不让进食,还是很有道理的。
付尘雨很快带着拖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