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肉身被子女们护送着运向辽东后,自己才是终如她所要求的那样,钻进了十三府她寝室里的那只古古怪怪的象是光炉似的东西里。那个东西外表象普通的香炉,可进得里面来后,才发现里面竟然宽敞得很。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见,适应了一会儿后,就见不远的地方一个自己已经四年不曾见过的人,正在静静的站在那里,张开怀抱等待着自己的投入。
“皇阿玛!”
胤禟是激动的冲进了康熙的灵魂怀抱之内,虽然是灵魂与人之间不能相拥,但灵魂之间却可以真正的拥抱。自长大之后,胤禟便是再也没有和皇阿玛拥抱过了,幼时亲懦的感觉早已经忘尽,可此时一个相拥后儿时的种种感觉却仿佛又浮现了上来。
只是:“皇阿玛,您看您挑的那个继位人,他害死了琪梦还要毒死儿臣。”
感动了没一会儿后,胤禟就是气呼呼的开始告状了。因为心底很清楚彼此之间只有灵魂了,所以以往对话间心里顾忌的权势地位和阴谋便是不复牵绊了,留下的只有父子间的纯然相谈,火气大得很。
康熙是拍拍他的额头,抬头望望鼎上的九个空眼,从那里可以偶尔的看到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别急!这种大戏总会有落幕的那一天的。”
先开始胤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很快鼎内的人员就不再孤单了。一个月后,八哥的灵魂也是飘飘荡荡的钻进了巫鼎之内。他进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找皇阿玛,然后和九哥聊天,头一个反应是四下里看看,确实无人后,纳闷的问道:“琪梦呢?她不在这儿吗?”
这问题老九不太懂,便是康熙回答了:“你媳妇又没死,她在这里干什么?”
“没死?”
可雍正明明说已经把她挫骨扬灰了啊?胤禩是想不太懂情况。事实上,他只知道分别前,琪梦用自己的头发辫了一只线绳后穿了一枚天珠系在了自己的颈上,然后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不管情况有多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碰到它。你死之后灵魂出窃后,马上到乐殊的屋里去,那里有个特别怪的香炉,你钻进去就安全了。”
自己依她所言钻了进来,可是却不见她,还被人告知说她根本没死?“那么死的是谁?”
老康是笑嘻嘻的回答道:“你家生第三胎时死的那个厨娘呗?”
偷梁换柱?
“弟妹搞的?”
只有她敢这样干了。可是:“她使唤的哪些人?密调营的人员名册她当着我们的面全烧了啊。”
没了那些人,她怎么办事?
真是个笨小子!老康是非常不客气的白了胤禩一眼后,淡道:“册子烧了,人又没死。”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这个狡猾的乐殊当着人们的面烧了册子,可密调营却仍然在她的掌控之下,只不过这回终极boss不是康熙,而便成了她和胤祥。
老九死了、老八死了,而胤祥的病也一天天真的重了。
虽然刚开始时他的肺结核病是假的,可不出一年病就变成了真的。先开始乐殊给他开的那些药方根本不顶用,再加上他不顾身体的拼命工作则让他的身体一天天的更加差劲了。夜夜的咳嗽是一声不差的清晰的传进了香炉里,而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三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听不到,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了解一切。
旋舞让雍正指婚嫁给了舒穆禄氏富僧额,可乐殊却途中掉包把人换到了一个非常秘密的所在。那里先开始只有弘日兄和琪梦,这回又加上了她。也在这个时候,胤禩才知道原来弘日兄竟然是自己和琪梦的孩子。激动的心情是简直想杀出炉去看个究竟,可这个鼎也是奇怪,进得来却再也出不去了。
雍正五年丁未七月十一月,乐殊最后一个儿子绶恩是在寅时卒,年三岁。他好象是真的病死了,灵魂很快的就是钻进了这个香炉里来了。三个大男人怪无聊的,有个小家伙进来就是好玩多了。而没过几个月,书艳的灵魂也是钻了进来,这丫头的病是终于支不住了,雍正六年初便是香消玉殒了。听胤祥和乐殊的对话,就知道胤佑因为女儿的去世弄得病势更加沉疴了。
雍正六年京城里莫名其妙的流行起了一种怪病,弘暾外出狩猎时感染上了这种病毒,不出几日便一命呜呼了。戊申七月二十日辰时卒后,没到半盏茶的时候便也是钻了进来。
雍正七年二月初一日未时弘昑意外落马卒死,但灵魂却并没有进来,看来是让他那个伟大的额娘又偷运到不知哪里去了。同年和慧公主被嫁往喀尔喀博尔济锦氏多尔济塞布腾,乐殊再次发挥她的超强战术,将女儿转移到了别处。
雍正八年,是个非常不吉利的年代。四月二日胤佑是旧疾复发病故了,不到一月,灿落也是香消玉殒。两个人的灵魂前后脚进来才没多久,胤祥的灵魂虽然也是追了进来。
那一天是雍正八年的五月初四日午刻,胤祥即使在临死之前也不愿意离开殊乐院里这张温暖的床榻,而乐殊当然更是一直陪伴在他旁边,因为知道不是真正的死别,所以两个人聊得很是开心。如今胤祥身边留下的孩子只有弘晈和弘晓了。弘晈十五岁,弘晓只有九岁。弘晓因为年纪小,所以乐殊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弘晈却是知道的。一家四口畅谈良久,却禁不住胤祥的气息越来越弱,终于没有等到胤禛来后,胤祥便是静静的去了。九岁的弘晓不知道阿玛不是真的死,哇哇得哭个不停,乐殊无奈的靠在床栏之上头痛欲裂,这些年胤祥固然是疲于政务,她日夜操心也是患了严重的头风。胤祥这样一去,接下来便是更有大把头疼的事务累积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