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连霂却因此反问:“那你还跟人谈恋爱?”
沈流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没能理解。
这关谈恋爱什么事?
连霂心直口快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看看,本来你就被甩了一次,要是知道你还有这么个病,那不还得再甩你一次?多惨啊,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沈流云没懂他这话里的逻辑,深感莫名,“我生病为什么就要被甩?”
“你看看,你这就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连霂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沈流云一眼,“人家本来就没多大喜欢你吧,要是知道你生了这么个病,肯定少不得要嫌弃你。”
“不是……”
沈流云不知道连霂哪里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想解释什么,又被连霂嘴快地打断了。
“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不高兴,但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像你男朋友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跟个菟丝子似的,那搁电视剧里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连霂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愈发语重心长,“他又比你小那么多岁,难说不是冲你的钱来的,你自己长点心。”
沈流云差点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说懵了,好气又好笑,受不了地给了人一拳,“你少看点电视剧吧,把脑子都看坏了。”
“你还别不信,就我那表哥你知道吧?他跟你差不多,就喜欢这种漂亮小白花,结果前几个月栽人家手里了,落得个人财两空,要多惨有多惨。”
连霂见沈流云不信,一时着急起来,连忙拿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表哥举例。
可沈流云听完他的话更是无语,“我跟你表哥又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不就是比他年轻那么一点,比他长得好看那么一点?差不多的,这些都是空的,你又不可能七老八十还长这样。就你那乱七八糟的脾气,还有这病,闻星迟早受不了你。”
连霂说得信誓旦旦,对好友这段不知为何又死灰复燃的恋情很是不看好。
“菟丝子是全寄生植物,寄生之后会不断吸取宿主的养分,对宿主的危害很大。”
沈流云说了一半又顿住,朝连霂指了指旁边的一棵苹果树,“你看见那棵苹果树上的植物了吗?”
连霂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那是什么?看着也不像菟丝子。”
“是槲寄生,也是寄生植物。”
沈流云轻声为他解释,“槲寄生是半寄生植物,虽然同样会从宿主身上汲取养分,但自己也能进行光合作用,与宿主相生相依,并不会造成危害。”
“闻星是槲寄生,不是菟丝子。”
沈流云这样告诉连霂。
闻星本身就是很优秀的人,不应该因为与他在一起,就被刻意忽视个人的光芒。
说完这话,沈流云不失严厉地警告连霂:“连霂,我以为你的教养应该不至于让你在背后这样对人评头论足。”
连霂被他说得脸红羞愧,到底是大少爷心性,受不了地和盘托出:“好吧,我其实就是因为你当年谈恋爱先告诉了别人,所以一直生你的气。我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结果你谈恋爱的消息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这算什么?还有你后来生病的事,也是关泓奕告诉我的。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那朋友是拿来干什么的?”
连霂真是越说越委屈,有些受不了地大喊了一声:“沈流云,跟你做朋友真是太累了!”
他这句话音量太大,以至于从山间飘来了回音,在沈流云的耳畔响彻。
沈流云一时失笑,“连霂,你幼不幼稚?”
“你才幼稚!”
连霂气得开始翻旧账,“以前学画画的时候,哪次不是你说想吃那些橘子、苹果,我才去偷的?结果最后锅都让我一个人背了,老师还让我向你学习,真是气死人!”
还说不幼稚呢?
沈流云算是服了他,也懒得跟人计较,干脆躺在了草地上,任由连霂在一旁聒噪。
他恍惚间想到,尽管自己拥有得不算多,但友情也好,爱情也好,都被难能可贵地珍视着。
生日宴会上,steven转了两圈,才找到独自缩在角落里吃甜点的沈流云。
steven笑着将手里端的香槟酒递过去,“怎么光吃这些点心,连酒都不喝?”
steven名下有好几家酒庄,因而今日宴会上所用的酒水比餐食要昂贵得多,不尝一尝甚是可惜。
可即便如此,沈流云还是冲他摆了摆手,“生了点小病在吃药,医嘱不让喝酒。”
steven了然地点点头,适当地关心了几句。
忽然,steven像是想起什么,对沈流云道:“对了,你以前在我这酿了瓶香槟一直忘了取走。我这次让人将那瓶酒拿了过来,你到时候记得带走。”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流云想起这桩被自己遗忘的旧事,不免好奇,“那都是多久以前酿的了,还能喝吗?”
steven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边摇头边笑:“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那可是年份香槟,陈年过后,风味更独特。”
沈流云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总算想起一些细节,“我那年好像一共来了两次,就为了亲自酿酒。”
他那时候有幅画在巴黎展出,刚好steven有家酒庄就在巴黎附近,便邀请他到酒庄去玩。他在酒庄待了几天,临走时仍有些意犹未尽,约好等葡萄成熟再过来体验如何酿酒。
“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名气多大,还有粉丝追到酒庄来找你。”
steven笑着与好友回忆起往事,“你到酒庄的当天就有人打电话来,询问能不能进酒庄参观。”
沈流云没当真,只以为是对方在有意恭维,轻笑,“或许只是巧合,你怎么认定那人就是为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