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很轻地摇了下头,反驳道:“不是我想太多,他就是用那样的眼神在看我,很多次。”
“好吧好吧。”
卓钰彦妥协了,吹了口面前的咖啡,有些不以为意,“可这又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不爱你了吗?”
闻星一时卡壳,皱着眉,不知该怎么接话。
卓钰彦似乎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叹了口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你看,我一问你这个,你又不说话了。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沈流云不正常,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可是我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不爱你了,你就不吭声了。既然这样,那你纠结他用什么眼神看你又有什么意义?!”
“阿彦,事情不是这样的……”
闻星脸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卓钰彦讲清楚自己内心的百般纠结。
明明他更多的是想说沈流云的状态似乎不大对劲,但是卓钰彦却将问题扯到了他们二人的恋爱关系上。而从一开始,卓钰彦就根本不看好他和沈流云在一起。
果不其然,卓钰彦下一瞬间就作了,连头顶上的一小撮头都炸得翘起来:“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跟沈流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跟中邪了一样喜欢上沈流云!不是,他那样的,看上去就靠不住,你喜欢谁不好,怎么非要喜欢沈流云?!”
“不行,我得给沈流云打电话。”
卓钰彦越说越激动,将手机打开,准备找沈流云的电话,“你每天猜来猜去的也不嫌累得慌,不如现在就把他人叫过来,你好好问问他。你就问问他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那俩眼珠子安眼眶里不用来好好看人,瞎用来干什么了……欸,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闻星把抢过来的手机反手扣在桌上,敛了情绪,眉眼俱是冷意:“你要是敢叫他过来,咱俩就玩完。”
卓钰彦被他唬住了,缩缩脖子,但仍然不满地嘀咕了句:“至于么?咱俩认识多久,你跟他认识多久?”
瞅着闻星的面色稍霁,卓钰彦连声追击:“二十五年!咱俩可认识二十五年了!三岁一起上幼儿园玩滑梯,五岁一起去青少年宫上课,你学钢琴,我学画画。后来小学、初中、高中都一起上下学,连高考志愿都是一起报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互相都管对方爸妈叫爸妈,好了大半辈子了,他沈流云能比吗?你就跟他恋爱五年,怎么心就往他那偏了?”
他这么一长串车轱辘的话将闻星说笑了,神情缓和下来:“你们对我都很重要,是不一样的重要。况且,当初不是你天天在我边上说沈流云多好多好么?怎么现在尽说他的不是了。”
“那能一样吗!”
卓钰彦明显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疑心闻星喜欢上沈流云都是受了自己的影响,急急辩驳,“我对他那是艺术上的欣赏,精神上的崇拜,跟你对他的喜欢完全就不是一码事。”
曾经,卓钰彦是沈流云的狂热粉丝,天天在闻星耳边说沈流云的新画,沈流云的采访,沈流云的讲座,左一个“沈师哥”
,右一个“沈师哥”
,亲切得不行,大有将人高高供起,奉为神明的架势。
那时候他还没想到,有一天他关系最好的小竟然会跟他崇拜的这尊大神谈上恋爱。
一直到这两人谈了五年,卓钰彦都还有些难以接受,总觉得喉咙里像被堵了块冰冷坚硬的石子一样,硌得慌。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沈流云跟闻星太太太不合适了!
沈流云公开承认过的恋情,不多不少,一共三段,分别生在高中毕业的暑期、大学在读期间和大学毕业成立个人工作室后这三个阶段。
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批判的点。但凭借卓钰彦对沈流云各方各面的了解,深知沈流云爱慕者众多,更知其在情场上的风流作派。传言中,沈流云其人,最擅长做中央空调,对谁都好,主打一个“三不原则”
:不拒绝,不否认,也不负责。
像闻星这种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上大学后才按部就班地有了第一次恋爱的三好学生,怎么可能玩得过对方?
可是他也太了解闻星,闻星就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事情怎么劝都没有用。
多说无益,卓钰彦当初没能劝住闻星不要跟沈流云在一起,如今更不可能劝动闻星及时止损。他只得无奈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纠结了,别怪我说话难听,沈流云他一直以来,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没什么区别吧?”
闻星微微怔住,好像一时没能理解卓钰彦的意思。
卓钰彦耸耸肩,“本来就是哦,当时很多人不是都说他很目中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