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远都不可能独自赴远门的。
与其说是老爷子年纪大了,离不开她;还不如说是她日渐感受到岁月的流逝速度很残酷,无法舍弃日后和爷爷能够相处的任何一分一秒钟。
魏泽骞沉默了半晌。
退烧药有一个副作用,会让服用的患者很想睡觉。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明桉的手背,强撑着不阖上沉重的眼皮,哑声开口道:“我没说对什么。”
“桉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难相处的。。。。。。”
话出口了的那一秒,他其实就已经后悔。
这是什么概念?
他曾经因为一念之差做错决定,害公司一年少挣了至少八九位数,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在当下,他能够靠自己的经验与能力所做出的最佳判断,永远都只有一个,他也很愿意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买单。
可这些人生信条,一旦是放在明桉身上而言。
通通都作废。
房间内太安静,明桉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她只有半个脑袋靠在沙发边上,呼吸声很浅。
魏泽骞到底是用意志力战胜了药物的副作用,再一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怕明桉这样睡,哪怕只有半个钟头,起来以后都会脖子痛。
便将她抱回了主卧的床上。
这次换他半坐在床边。
明桉睡颜恬静。
魏泽骞忍住喉咙里的痒痒感,抬起手,轻轻地将她耳边的碎发都捋到了耳后,眼眸愈发漆黑深邃。
——关于他未婚妻的事情,他一定会解决。
——就再给最后一点有可能获得幸福的机会。
*
日落后的二十分钟,被称为蓝调时刻。
犹豫的蓝色蒙影笼罩着整座城市,泰晤士河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之中,粼粼波光温柔而浪漫。
明桉是睡饱了的。
她一起床,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在主卧的床上的,双脚沾地后,只看到面前多了一排衣架,上面全部挂着很正式的礼裙。
这些裙子价格不菲,基本上都是各大顶奢品牌的高定,甚至有几条还是只在伦敦售卖的限量版。
明桉迷茫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蓦地,身后有两条精壮的手臂环抱住了她的腰,这手臂的主人还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两人左右自然地轻晃着。
“这是要做什么?”
明桉忍不住问道。
魏泽骞的声音恢复了不少,低声回答她道:“去婚礼。”
明桉一时间都来不及诧异。
她转过身,眼睛都亮了一下,“呀,你睡一觉,身体就全部恢复好啦?”
魏泽骞也是得益于平常身体锻炼得好。
反倒是明桉,现在刚睡醒,有点小鼻音。
她眼睛眨啊眨的,好奇问道:“去什么婚礼?是谁的婚礼?”
魏泽骞淡然一笑,“我们的,行吗?”
他低下头,忽而吻了下去,一只手抵在明桉的腰后,不让她乱动,磁性的声音从唇齿的厮磨间缓缓溢出。
——“明桉,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