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没人,没人占领城、守卫城。杨盏还是不肯相信,他认为,这是轲比能他们设的圈套,诱他进城,好抓他、杀他。他们不见到自己死,是不肯罢休的。见到轲比能阵中有一员围着黄巾,手使方天画戟的人,杨盏的脑海里就跳出了“黄巾军欧阳丹”
这几个字。
二人交手,杨盏问欧阳丹的姓名,欧阳丹不作答,杨盏更加确定是欧阳丹无疑,就是他,必置自己死地而后快。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他就是要敞开城门诱自己进城,抓自己,杀自己,报自己追杀他的前仇。
杨盏一扬手说,“‘君子不临危墙之下’,咱们还是搁一人在此看护马匹,其他人随我从地穴入城。”
随从应答。
杨盏在高草里找到一座石头镶砌的坟丘,在墓志铭上敲击了三下,坟丘裂开一道缝隙,他让一个兵士走在前边,他紧随其后。地穴有风,里边的鲸鱼油灯就自燃起来,甚是明亮。还有八个兵士手持利刃,跟随杨盏的身后,鱼贯而入。
这个地穴全长有三里左右,有两条通道,杨盏想了想,走了直通杨盏家杨盏炕洞之下的那条道。
到了尽头,上方是一块石板,挪开石板,就是一领炕席。杨盏把前边的兵士扒拉开,凑近炕席仔细听了听,良久,没有一丝声响,才掀开了炕席,让前边的那个兵士先钻出去,屋内四边探寻一下,未见人迹,方才来到洞口,对里边的杨盏说,“杨大人,室内毫无人声。”
杨盏这才钻出地穴,手持一把短剑,四周逡巡,见绝对安全,才让先出来的那个兵士,把地穴里的八个兵士都叫出来。
人都出齐了,九个兵士,按杨盏在地穴里吩咐的,走出卧室的门,到其他房间去巡查。
杨盏则到他三房妻妾的房间里搜寻,不闻惯常的胭脂气,他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哇”
的一凉,心想:这帮狄蛮,果然不肯放过女人,我那如花似玉的妻妾啊,怎经受得了如狼似虎的狄蛮呐!
杨盏借着月光又在三位妻妾的屋里看了看,见稍稍值几个钱的东西,都劫掠殆尽,更不用说金银细软了。
这时,他“呼啦”
想起了一个地方,就挺剑走到后院,只见库房的大门洞开,让紧随他的兵士点燃小灯,往里边一看,只见里边空空如也,不存一袋米,不留一匹布,统统被劫掠一空。
杨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中堂,6续的到各屋搜查的兵士都回来了,他们都说,没见到一个人影,而且,院门大开,甚是破败。
杨盏感受一下,现在已黑实,时至酉时末。城里还有几家住户,平素,这个时间点,还有人点灯扒麻,女人夜做针线缝补。可是,城被劫掠之后,尤其城围四门大开,没人敢贪恋夜色,怕是早早关灯闭户,拍孩子睡觉了。
杨盏对他带进来的兵士说,“咱们十个人分三伙,到城中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狄蛮在城中隐匿,搜出来,押回这里,听候我的落——咱们要确保长孙大人入城无虞。”
九人拱手应诺。
于是,九个人分成三伙,杨盏加入其中一伙。
平刚城一条十字街,把城区分成四隅,杨盏一伙搜寻东南隅。另外两伙搜寻东北隅和西北隅,他们商定搜寻完各自的地域,在一起搜寻西南隅。
东南隅,原来贴近官衙,城里的几家住户都不在这里住,一般住的都是兵丁。现在更是一片死寂。东南隅纵两条横四条胡同,一会儿就走遍了,毫无声息。有一条狗从一条巷子里窜出,吓了杨盏一大跳。
他知道,这是一个兵士养的一条狗,那个兵士不在了,那条狗还在,暗夜里听到有人走动,它还“汪汪”
地叫着,守护着属于它的家园。
狗叫声,传出很远,几乎整个平刚城都能听到它的叫声。因而,也显得城区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