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的怎样?”
“我觉得题并不难,答的还可以。如果你在这,我就听你的,报啥我就念啥。可那个报考,只限三天,来不及了,家里人合计还是报医科,所以就报了这科。”
“报的对,我也同意报这科,当个医生还是不错的。”
“真的!”
她望着钟麟,笑了,钟麟也笑了。两人把手悄悄握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着满院的花草,两人似看非看地停停站站。
弟妹们全在后院的雪松树下玩秋千,爷爷每年夏天都拴上两个粗绳,安上板作为秋千。
“你哥的腿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哥明天能回来,腿已好了。你不累吗?要不我们回屋去,你病刚好。”
“没事,我就算全好了,浑身有劲了,要不咱俩坐一会儿。”
说着俩人来到四凳石桌前坐下。
“这是我爷夏天打麻将的地方,这棵梧桐树是特意栽的,为了遮荫,是娶我二奶奶那年栽的,北平有梧桐树吗?”
“有,有很多,还有一种梧桐树,是花树皮,长得枝桠曲折很遮荫,叫法国梧桐,这边很少有。”
“你有什么故事给我讲讲。”
“咱学校有个数学老师是南京人,给我们上课时,讲他家里生的事,日本人那年把南京人几乎都杀光了,有的被活埋,有的被油浇上烧死,有的被当作靶子射死的,还有你一刀我一刀被捅死的,南京城内尸横遍地,几十万人惨遭杀害,一半的房子被烧掉。
血水成河,惨不忍睹。他的爷爷奶奶也被砍死在屋内,万幸的是,他父母外出探亲逃过一劫,这个老师每年都向新生讲述这一史实。”
“日本人真是太残忍了,太坏了。”
“前几天申报报的,德国六月二十二日对苏宣战,苏联卫国战争爆,现在世界都在战争,东方是日本,西方是德国,天下简直都是战火了。”
“那也太可怕了,这社会能老这样吗?”
“不会的,早晚得把他们打出去!”
这时奶奶来了,“钟麟琴崽儿,吃饭了。”
“哎,知道了。”
奶奶又向后院喊道:“文文吃饭啦,孩子们!”
一会儿功夫,餐厅里热闹起来了。孩子们全都坐在长桌前,琴崽儿和钟麟对面坐着,孙妈端一大盆荞麦面条放在桌上,贵爷炸的鸡蛋辣椒酱,整整一盆端过来,亲自放桌上,看着钟麟说:“孙姑爷来了,放假了,多吃点儿。”
“谢谢贵爷,受累了。”
这时奶奶又端来一大盘炸面鱼儿,“尝尝贵爷的手艺,特别香啊。”
之琴给钟麟先挑了一大碗面条,然后又挨个给弟妹们挑,最后自己挑了一碗,拌上辣酱,吃起来真是太香了。
琴崽儿说:“贵爷,你炸的酱太香了。”
“你是有病病的,嘴没味儿,这下好了,吃什么都香,这病就去了。”
只听餐厅里,滋溜滋溜抽面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