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鸿俊朝6许详细说了曜金宫的经过,又朝6许问道,“这就回来了。你的角什么时候长出来”
6许上得榻来,坐在鸿俊身畔,摇了摇头,眼里带着迷茫。
“想知道从前的事儿吗”
6许问,“法力回来了些,虽不如从前,但让你做个梦,说不定没问题。”
鸿俊反而摇摇头,笑着说“不想了。”
若说此刻鸿俊对往事还有执着,便只有与李景珑的过去,而6许也知道这过去,才会担心鸿俊,闻言不禁随之一怔。
“直面你所想的。”
6许说,“你明明就知道那自内心的感觉来自何处,喜欢也好,憎恶也罢,为何不愿承认呢自欺欺人,没有意思。”
这下轮到鸿俊一怔,6许话里虽是谈论往事,却成了鸿俊那患得患失心情的最好注解。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自欺欺人,没有意思。
“对啊。”
鸿俊释然道,“不过我不是不愿承认,我都承认;只是这次回家,我意识到有许多事,越是执着于真相,就越难过,所以不想再去刨根究底了。”
鸿俊这么一说,6许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又问“那,天魔种”
鸿俊坐起身,朝6许认真地说“6许,我有一个想法。”
6许“”
这既然是与生俱来的宿命,也许终自己一生,也无法摆脱魔种,鸿俊自然也知道,今日李景珑所言,不过是安慰他,也让大家不必再为他担心罢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顶多像小时候那样,依旧在驱魔司里设下法阵,强行驱魔。可再来一次,不会有父亲救他,也不会有母亲为他续命。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多过几天快活日子,到得真正成为天魔时,再接受李景珑手持金剑的最后一击,就此离去。
6许“你”
“青雄说了。”
鸿俊反倒不以为意,又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万物终有一死,连天地也不能长存,活得长活得短,又有多大意义呢”
事实上回来的这一路上,他常看着李景珑,心中那感情越是呼之欲出,他便越觉得愧疚。对自己愧疚,也对李景珑愧疚。
6许说“你不能这么想,鸿俊”
鸿俊只是朝6许笑了笑,经历了这么多,他已渐渐看开了许多。
“你还没想到除掉天魔的办法。”
鲤鱼妖说,“是不是”
莫日根也想起来了,朝李景珑道“这些日子里,6许常常问我,鸿俊的魔种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驱魔司里一票同僚全是人精,自然都看出李景珑并无把握。先前纷纷配合他的目的,不过只是安鸿俊的心罢了。
“不。”
李景珑答道,“我还真有,但不大确定。”
鲤鱼妖道“说来听听我答应了青雄大人,要照顾好鸿俊。”
“现在鸿俊不归你管”
李景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辛辛苦苦爬上山,把他带回来时你在哪儿”
莫日根无奈道“你跟一条鲤鱼置什么气”
鲤鱼妖怒道“老三,你要造反么”
李景珑简直没脾气了,然而他打量鲤鱼妖,直觉告诉他,也许它还知道关于鸿俊的不少事。他看了眼它,再看莫日根,目前的一切还只是他的推断,但当莫日根问到时,他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生怕只要一开口,莫日根便将无情地判断他的计划有误。而李景珑一生中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毕竟他不像他们,有着正统的驱魔师出身与资格,也并未有哪一位师长传道授业。
“以后再说吧。”
李景珑欲离开,莫日根却道“现在就说,不止你一个关心鸿俊。”
李景珑只得留步,说道“魔种不在他的身体里。”
鲤鱼妖惊喜道“真的吗”
莫日根微微皱眉,李景珑却续道“而是在他的灵魂里。”
“不错。”
莫日根点头道。
鲤鱼妖“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你记得那天咱们进入鹿王本生图的情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