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指了指书店:“那今个儿还进去吗。”
“去个屁,买俩包子趁早读边吃边补作业了。”
“……”
林拓闪到一旁给他们让路,看着他们各自买了包子豆浆然后急冲冲跨进校门。
回到家后林拓打开小间的门,这小间是他专门来堆叠些用不着的杂物之类的,平时很少会进来,他推出一个胶条封好的箱子,抖干净上面的灰尘,开箱,一张湛蓝色的科技封面瞬间露出来,林拓把书拿出来翻了翻,一股子时间沉淀后的潮味。
都太旧了,要买新版的才行。
林拓挑了几本尚且有意义的课本和练习放在一边,又重新收拾好箱子塞回去,接着跑进卧室在衣柜里翻出存折,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后心中有了确切打算。
几天后林拓继续穿上那件单薄的羽绒服出门。他算过时间了,顶多再过两个月冷空气就过去了,熬一熬撑到夏天可以买反季的羽绒服,价格更便宜,质量也可以随他挑。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勤俭,一切是在林拓看了自己存折上的数字后坚定的。如果他依旧按照如今的生活过下去,那温饱肯定不是什么问题,积蓄也够他生一场不要命的病。可是林拓不想再过如此平淡如水的生活了,日复一日重复单调乏味的工作,他才二十多岁,他不愿因为自己的低头而受限于一隅。
那天清晨,他在富有青春与活力的学生中仿若也瞥见了自己以前的身影,但为时不晚,他想要将以前转到现在。
学历限制了他无法迈出太大步伐,于是林拓下了他平生第一个重大决定,他要抓紧攒钱空出一年时间备考来迎接属于他的新生,不论好坏,他只想挑个远离这座无亲无故城市的学校。
晃眼又到了林一宴的忌日,尽管前一晚累得浑身酸痛,林拓还是坚持起了个早,整理完家务中午随便吃了个饭菜,他就出门了。
寒风依旧刺骨,他都捂得严严实实了。风却跟有眼睛似的总能挑出缝渗进骨头。
去公交站的路上新开了一家面包店,门口贴着新店开业打八折的字条,不少客人像蚂蚁般挤在店里面购买,林拓经过时多看了两眼,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进去了。
人多的有点儿超乎林拓想象,他在里面完全是被动跟着人流走,胳膊收得像只受惊企鹅,生怕一不小心打到别人。
林拓本以为无望买到自己想要的,没料到排到他时正好还剩下两个,林拓看着暖黄色排灯下金灿灿的蛋挞,觉得自己运气好的有点儿不可思议。
如果好事能接连不断发生就好了。
然而林拓推开门往外走,淅淅沥沥的雨又告诉林拓不该有如此吝啬的想法。
林拓藏好还热乎的蛋挞在逐渐变大的雨势中狂奔,他来到家便利店歇歇脚,准备等雨小了再出去。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自动门一连响了两次,林拓没来得及找位子坐下,后背忽然一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飘入鼻腔。
他慌张转过头,对上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也许该再加个久别重逢的tag
麻烦
他说他叫秦忏。
林拓接过秦忏给他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是他在暗渡的好几倍,这还不止,后续继续为秦忏“服务”
他还能拿更多的钱。
虽然这份“服务”
需要打引号。
秦忏是个糊糊的画家,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林拓胆战心惊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只知道他最近赶画稿,在二楼赶了一宿又一宿稿。
他虽然脑子不够正常,还吓到过林拓,但林拓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秦忏安排给他的第二份工作就因为自己掺和进了疑似寻衅挑事的行伍里,受了伤,需要住院而搁置,不仅如此,他还害得秦忏自掏钱包陪他进医院,林拓对此很是愧疚。
得知伤害自己那人的母亲凑巧也是自己亲生母亲后,林拓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真小,又小又玄幻。
许如安来医院试图花钱息事宁人,潦草了事,秦忏表面上是在和林拓拉远距离,可说出的话又似乎站在了林拓这一边?秦忏说着嘲讽的话,林拓一时晃了神,连母亲什么时候忿忿离去都不知道。
事后林拓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最近语文阅读理解做多了,对于秦忏有点儿过度解读,因为他们也不过认识仅仅几个晚上而已。
秦忏出去接了一通电话,林拓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琢磨着待会该如何开口跟秦忏道歉,床头柜边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振动,林拓望过去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一个陌生来电,他努努力打直胳膊勾过手机,接通电话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后,林拓激动得差点把伤口撕裂开,嘴里一个劲说抱歉。
秦忏接完电话回来,看到的林拓就是一副欲言又止,脸色也相当难看的模样。
“我走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
秦忏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他看着林拓脑袋都快埋进被子里了,复又提了一嘴道,“家里面出了点小意外,他们今晚要赶回家,不在国内待着了,所以——”
秦忏拉长尾音,一如常态不一口气讲完句子,后面的全靠林拓自行理解。
“我明白了。”
林拓看着秦忏,心底深处的内疚感有所消散,他探起脑袋,摸了摸伤口处处,为了体现自己其实也是很能看钱办事,恪守岗位的,郑重其事道,“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意外了!”
秦忏盯了他两秒,冷哼一声:“这样的意外,我也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