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俊彦内心的千呼万唤中,两名白大褂终于进入他的视线,仍由四人护卫,叶子陪同。
俊彦迅抓起手边的一顶头盔奔出房间。这顶头盔,此时于他不仅仅做防护用,重要的是最大限度不被人辨认出来。昨晚雅子向他透露会来特高课领取可协助其获取彦式码的某个物品,他无法确定是否她对自己不设防而为,抑或给自己设的套。
日华商社住户全部经由两个后门出入,门外有个院子当停车场用。俊彦从门内出来后,院子里并无人,他径直走向靠里的一个角落,这里长期停放着他一辆以备不时之需的摩托车。他掀开摩托车上的蒙罩,快折叠好后顺墙边放下,长腿一掀跨上车,点火,动。这辆车有段时间没用了,昨晚他拎了一壶汽油过来给油箱加满了油,曾开出去溜达了一圈,状态良好。这并非说明他有多细心,而是作为一名情报人员必备的素质。
摩托车上路后,载着两名白大褂的轿车早已失去踪迹,他并不着急。既然对两名白大褂的来路做过分析,基本判断他们所携带之物或与生化武器相关,他心里已然基本有了个既定目标。
自日军攻占中国中部地区后,这里就活跃着一支,对外宣称中Zn防疫给水部,总部就设在南京市区的衡水东路,在毗邻的6军医院有间研究所,如不出所料,那两名白大褂就来自这间研究所。
俊彦驾驶着摩托车穿街走巷抄近路驰向衡水东路,目标直指6军医院。他这么做并非单纯赶时间,主要在于提防雅子给他设套而在沿途预设有人“捉奸。”
快到地头了,俊彦找了个偏地儿藏好摩托车,摘下头盔,换上一顶礼帽,于下颔安上一副胡须,整个人的面貌就变了个样。他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直放衡水东路,对车夫说,不急,慢慢走着就是。
黄包车夫迈着矫健的步伐沿着衡水西路一路向衡水东路闲庭信步般带节奏跑着。若判断无误,白大褂从特高课出来必须经由衡水西路驶抵目的地衡水东路,怎么也跑不脱。
约摸八九分钟后,目标出现了,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几乎擦着黄包车驶了过去,俊彦盯一眼车牌,就是它们了。
“师傅,稍稍快点儿。”
俊彦的声音里带了些雀跃,有种成就感在里面。
车夫脚下加把劲。
“太快了,稍慢点儿。”
听见召唤的车夫一下兴奋了起来,加快了脚步的频率。而俊彦不意被前面小车内的人现异常,这就是所谓的细节。
车夫扭头瞧了俊彦一眼,心想说快的是你,嫌快了的还是你,真难伺候,回应他的是俊彦一声快乐的口哨。
“师傅,咱走那条巷子沿原路返回。”
目睹两辆小车驶进了6军医院的侧门,俊彦直想欢呼一声。
但这终究只是源自一种揣测而得出的一个结果,其真实的内幕或意图是否仅针对彦式码,暂时还无法确定,毕竟兼具生化和细菌两类,若雅子带回重庆的物品亦兼具这两项,那就不仅仅关系到彦式码,亦关联大后方成千上万条性命。若欲印证该情报的准确性,则必须在雅子身上下手方确保万无一失。
然则雅子东西到手后,或将于第一时间离开南京,自己还有接近她的机会吗?这会儿的她,若事先筹谋行动迅的话,说不定就已经在返归重庆的路上了。
诚然,俊彦的这些诸般思虑,当属他的正常思维范畴,但现实世间事分作可期和不可期两类,比如雅子要回去与秋枫商量一下自己和他是两人一同返渝或各自返渝,这个大男孩凡事总要自己拿主意,有时还要耍些小脾气。再比如,当她拿上仓吉教授研制的装有生化剂的小盒子准备去向山崎龟辞行时,却被冢本给拦下了,说要跟她谈件事。
看着冢本一副欲言却止的神情,雅子索性跟他挑明了,说你是不是想跟我谈昨日蔺泰来被刺杀的事。
冢本给她点了个赞说:“到底美人多聪明。据说你从装备课分别借了一只无声手枪和一把狙击步枪。”
雅子点了个头说:“对呀,昨天下午还回去了。”
“你拿它们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