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只做两份工,上午和下午在石料厂卸货,中午和傍晚在饭店洗碗,从饭店出来已经七点了,她原本要骑车电车回来,突然接到石料厂经理的电话,说又来了几车货,问她能不能过去。
为了多挣几百块钱,她急匆匆赶了过去。
卸货是体力活,那些石头最轻的也有五六十斤,石料厂经理嫌弃她是女的,觉得她干不了这活儿,怎么也不肯用她,程秋月说了几箩筐的好话,软磨硬泡了好几次猜得到一个机会。
程秋月干的很卖力,不仅能扛起那些石料,甚至搬卸起来比男人们还利索。经理也是真佩服她,有额外加班的活儿也想着她,每卸一车能拿两百,累是累,挣钱也是真挣钱。
今天有另外两个人一起卸,不到半个钟头就干完了,她搬起最后一块石头放到堆积的地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程秋月干活细致,料卸完后总会拿起扫帚把大车上和周边的沙土碎石扫干净,她刚跳下车,大车突然往后倒了两步,她被撞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司机原本坐在一边抽烟,发现溜车吓得整个儿跳了起来,连忙上去重新挂档。
“你瞎吗,往车后面跑啥,撞着算谁的!”
司机怒骂,生怕她碰瓷一样,去找经理结账了。
手机和雨披一起放在电动车那儿,她站不起来,伸手在小腿上摸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传来,但手上没血,应该没破皮。
经理来送大车司机,看到程秋月在地上坐着,皱起眉头,“你这是咋了,没事吧?”
司机又骂骂咧咧地指责了她几句,程秋月强忍着疼站起来,瘸着腿走到一边,让开了位置。
她一言不发,并且内心无比清楚,要是非闹着要人家赔,那这活儿就算是黄了。
经理冻得哆哆嗦嗦,也没再问她,把卸货的钱给她,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程秋月挪动到电动车上,疼得倒吸冷气,偏偏这个时候电动车亮了红灯,没电了。
要搁平常,她就推着电车回去了,左右十几里路,又不是不能走,可现下她真的走不了了。
娘家婆家都断了联系,也没能靠得住的朋友,正在她绝望时,程明骑着摩托车出现了。
程秋月这才知道女儿找自己找到了大路上,她拿出手机,果然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得知她受了伤,程明问她需不需要去处理一下,她虽然节俭,但到底怕死,点点头。
镇上的诊所里。
裤腿挽起,露出小腿上可怕的青紫来,有些地方渗着血丝,还沾了脏污,程明都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小腿也开始疼了。
双氧水浇下来,程秋月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嘴咬破了一层皮。
程秋月说家里有擦的药膏,两人两手空空地从诊所出来,她艰难地爬上摩托车,一路上抓着车后面的后扶手,和程明这个“司机”
隔了好大一个空隙,中间再坐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小吃店内。
“唉,”
说完自己知道的,程明长叹一口气,不由得感慨,“哪样活儿都不好干,谁活着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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