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既然都要离婚了,还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吗?他那么忙,忙到离婚这件大事也变得微不足道,她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捏紧离婚协议书。
她明明眼泪都在往下掉,却还是要伪装成没事人一样说:“嗯,我收到了,这样也好,省得我麻烦。你放心,我立刻签字。我也很忙,不能亲自送给你,所以也快递给你吧。我挂了。”
“等一下——”
他急忙说。
她的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挂断”
二字上。
“还要怎么样?”
她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擦泪,她想她一定哭得很难看,真是没用,一直都是她闹着要分开,这下好了,他同意了离婚,她才彻底看清和明白,心有多痛。
卓尧,我不敢相信,有天我们真的会分开。
过去历经太多磨难,好不容易才结婚,黎声还不到两个月,他就提出离婚,他甚至选择了黎回,没有选择黎声,那是因为,像这样的家族企业,都需要男孩来继承家业吧。
一想到孩子就会无法控制眼泪,久违的心绞痛浮上胸口,她捂着心脏的位置,说不出话来。
这是对她的惩罚,惩罚她之前轻易把“离婚”
二字说出口。可是女人的一生,至少要说三百次离婚,又有哪一次是真的
要离,无非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在意自己。她素来聪慧,在他面前,也成为了俗套的小女人。
“我在北京可能要待一个星期,或许会更久,你要是不想见到……她,你就把协议快递到我公司,我会说服她,做她的思想工作,让你见到黎回的。”
他在电话里说。
她,指的是林璐云。
听得出来他在边考虑边说,听不出来有半分悲伤。
她只觉得天昏地暗。
要是早知道,真离婚的这一天,她会如此痛心,而他又如此漫不经心,她会不会后悔,和他生下了两个无辜的孩子。
“我是黎回的妈妈,法律范围内,我也有权利看他,我不想黎回黎声分开,等你回上海,你要亲自好好照顾黎声。”
她嘱咐着说,快速挂了电话,真是怕啊,怕他会再打来电话说什么需要补充的。
多听一句,都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失了态,说出一些不妥当的话,尽管那些话在刚才就快脱口而出。
——为了孩子,我们是不是该双方冷静冷静,暂时把离婚的事搁置一边。
她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口,到底一直以来说要分开的人是她啊。
“阮曼君,这下你到底是满意了啊……”
她伏在床边哭,泪水滴在离婚协议书上,这个家,终于是要散了。
林璐云,如你所愿了。
从房间走出来,她红肿的眼睛出卖了她,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端着一杯热水,喝着
寡淡无味。是啊,本身就是一杯普通的水,还能要求有多甜。
多多抱着平板电脑,随意扫了曼君一眼,吃了一惊,说:“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要不要我煮个鸡蛋给你敷一敷?寄的什么东西啊,不会是一千万的支票,让你喜极而泣吧。”
“我真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世界末日要来临了。多多,你帮我问袁正铭,查一下佟卓尧,他去北京的目的,去多久,同去的人还有谁。”
她想知道,他究竟和谁在一起,只是两天之隔,就变化这么大。
“难怪呢,刚袁正铭和我说,他在北京,要陪同重要的人物,估计他是和佟卓尧在一起。”
“那你快问问,江照愿,是不是也在北京。”
多多的手在屏幕上翻着,说:“不用问袁正铭了,网上照片都出来了,你来看。”
“我不想看,你直接告诉我吧。”
“姓江的也在啊,就在佟卓尧身边,还被记者拍了好多照片,真是的,我要打电话给佟少,我要问清楚,他和江照愿去北京做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好了。”
多多查找着卓尧的手机号码。
曼君拿过手机,强作笑脸,摇摇头说:“不要打给他,他刚打电话和我说清楚了,我不想再问他任何话了。”
“哎,袁正铭回我消息了,他说,此番去北京的任务就是,陪好任临树,拯救佟氏企业。”
任临树,卓尧果真向任临树求援了。
这个唯一能够和
佟氏抗衡的人。
“任临树怎么说,很难搞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