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刚刚对着车窗收起职业假笑的场景,被坐在车里的顾昀迟尽收眼底了。
车子启动,车内没有任何声音,温然紧靠车门坐着,9o度扭头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飞快晃过的路灯和隐约的树影。
“你很会装。”
安静之中,顾昀迟冷淡又不给面子地嘲讽道。
继‘脸皮挺厚的’之后又一差评,慌张,温然一下子转过头,却忘了自己扭头太久,这一下险些把脖子拧断,清脆的关节摩擦声瞬间带起一阵耳鸣。
几乎痛到不能动了,温然呆滞地喘口气,微微张嘴又不敢叫出声,他只得45度角梗着头,艰难吞吞口水,说:“笑是有点装……但没有说谎。”
“除了吃饭的时候尴尬了点,其他都挺开心的,do1u很可爱……谢谢顾爷爷也是真的。”
脸皮厚就算了,“装”
这个罪名有点严重,直接上升到人品问题,虽然之前是有演过一些做作的关心,但温然扪心自问,他目前大多数时候说的都是真话。
见顾昀迟还是没言语,温然抿抿嘴,继续措辞:“我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除了假笑了几下,其他真的没有装。”
顾昀迟耐心告罄:“别吵了。”
“……哦。”
温然闭上嘴,这个a1pha实在有点难伺候。
一路沉默,车子先到温家,远光灯照出黑色铁门上斑驳的锈迹与上头那盏半死不活的照明灯,非常标准的家业濒临破产状态。温然在司机解安全带之前自己开门下车,扶住车门,对司机说谢谢。脖子扭了,只能歪着头,像一株长歪的植物,温然朝顾昀迟挥挥手,想说再见,对方却已经吩咐司机开车,温然连忙关上车门。
车子掉了个头绝尘而去,几辆保镖车紧随其后,大门外又恢复一片昏黑寂静,温然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梗着脖子,慢吞吞往家里走。
行动不便地洗完澡,温然找芳姨要了盒膏药,往颈侧贴了一张。脖子都这样了,也没法看书或画图,温然打算早点上床睡觉。
手机响了,339打来的,温然坐到床边接起来。
“晚上好!”
339问,“今天去鸾山吃晚饭,感觉怎么样呢?”
“挺好玩的。”
温然顺口问了句,“他没在你旁边吧?”
静了一秒,339才说:“嗯啊,不在,不在的。”
温然就说:“我摸到狮子了,还被它扑了,但是它很可爱。”
“你说do1u吗?它小时候更可爱,下次我给照片你看。”
“好,我还看到几匹马,是赛马吗?”
“嗯呢,有时候少爷会骑。”
339散性聊天,“少爷小时候骑马还摔过,下次我也把照片给你看,嘎嘎嘎——”
它嘎到一半就莫名其妙不吱声了,温然便接着说:“晚饭也很好吃,鸾山的风景很漂亮。”
“是嘞,那少爷没有带你去看大鲨鱼吗?他住的那幢楼后面有鲨鱼池,如果进地下层看的话,就和海洋馆一样,下次记得让他带你参观,立省一张去海洋馆的门票。”
“……”
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穷笑,温然说,“还是算了吧,我有深海恐惧。”
他掀开被子就往下躺,却忘记自己脖子的问题,顿时痛得叫出了声,连连抽气。
“……干什么呀!我的脸都红了!”
339在电话那头叫起来,“你在干嘛呢!”
“回来的路上扭到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