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林隅眠正在洗手间,挽起衬衫袖子道:“我帮你洗个头,肯定弄脏了。”
陌生的长辈,且显而易见身份不凡,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陆赫扬的父亲,原本该礼貌拒绝,但温然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点点头:“谢谢林叔叔。”
洗好头,林隅眠帮温然吹干头,放下吹风机后又拧了热毛巾,为他把脸擦干净:“今天就不要洗澡了,避开上过药的地方擦一擦就行,保姆到时候会来取衣服,明天早上烘干再送过来。”
温然望着他,表情有点愣,脸被热气烘得红:“嗯。”
“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林隅眠挂好毛巾,摸摸温然的后脑勺,“给你们煮了安神的汤,晚点保姆会送上来,记得喝。”
“好,您也早点休息。”
送走林隅眠,温然单手擦了擦身体,换上睡衣。不久后保姆来敲门送汤,温然将脏衣服交给她。
抬着裹满纱布的左手,温然拿着安神汤去了阳台。思绪安定下来后手背的伤口开始痛了,温然实际非常怕痛,但真的痛起来的时候,他又很擅长忍耐。
山腰位置有不同的风景,林隅眠的别墅不及顾培闻的山顶庄园大,但格外安宁静谧。温然喝了几口汤,听到右边有一点动静,转头看,顾昀迟正一边听电话一边走到阳台,嘴里咬着烟,站定后便微微低下头将烟点燃。
他抽了一口烟后才现另一侧阳台上的温然,视线交错的瞬间温然便转过头。对着远处的山林看了两秒,温然耷下眼,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就回房间了。
自己的旧手机坏了都会感到难过,何况是被顾昀迟视为珍贵回忆的全家福,温然完全体谅顾昀迟的心情,因此再一次向他道歉。
其实原本还有问题想问的,想问顾昀迟是不是真的因为讨厌他才把模型给他拆,又怕听到‘是’的答案——大概率也只会是这个答案,所以不问了。
还有那句‘第二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一次是哪次?
温然喝掉安神汤,去刷牙,然后上床睡觉。这个房间大而舒适,他没有关窗帘,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尽管手背和身体仍然疼痛,温然也觉得十分安逸,他闭上眼。
第二天温然起得很早,浑身疼得像挨过揍。校服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掉,整洁地装在袋子里,挂在门外。
温然换好衣服下楼,在保姆的带领下去吃早饭,吃好后走出客厅,林隅眠正在花园浇水,温然和他道谢,见花园外已经有几辆车在等,大概是顾家的,便询问自己现在是否可以离开。
“不等昀迟一起了?”
“不了,我一晚上没回家,怕家里人担心。”
温然用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我想早点回去。”
“好,我跟他们说一声,回市区之后会先带你去做个检查,放心一点。”
“谢谢林叔叔。”
回客厅拿书包,恰巧碰上顾昀迟下楼,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温然匆匆跑出门。
到市区后温然直接被带去医院做检查,没有大碍,医生帮他换了纱布,配了一些药。
回到家,芳姨一见温然的手便心痛道:“今早问了太太才知道你们昨晚下山出了意外,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了,不是很痛的。”
温然安慰她,“就是擦破点皮。”
“好好好,快回房间休息,午饭我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谢谢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