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绪在前面命令着:“继续。”
依旧没有反驳的余地。李雨游只能从下而上掀起对方衣摆,肌肉一寸一寸完整展露在眼前,无论从医学还是美学角度都是很完美的线条,只是再往上就有些触目惊心。
李雨游现自己上次看错了。新伤的淤青比上次在树林里看见时恢复了一些,而那些旧的伤疤,他初次判断为刀伤和烫伤,而此刻细致观察,烫伤没错,另外一些细长的疤痕分布很对称,不是刀伤,是绳索磨出来的。
闻绪小时候被绑架过。
李雨游突然想到这个。
前面的人转了半个头,眨了眨眼:“第一次脱衣服?”
李雨游顿了一下:“第一次脱别人衣服。”
说完一鼓作气把那件衣服扯了下来。
闻绪扔给他一罐药膏,大概是上船时找船员借的,李雨游拧开闻了闻,是跌打损伤的常用药物。他自觉地替闻绪敷了上去。他才用冷水冲洗完手指,药膏也是清凉的,但闻绪的体温还要低从而到外的冷血动物。
“你刚才要问什么?”
他听见闻绪问。
李雨游手上动作没停,嘴上踌躇两秒还是问了出来:“我窃听你的时候,你一直都知道?”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闻绪嗤了一声,然后承认了,“对,从头到尾都知道。”
“怎么现的?”
“下次要灌醉我的话,多喝两瓶解酒剂,”
闻绪说,“我其实还期待跟你多喝一阵呢,但感觉你快要撑不住了,只能去厕所了。”
预料中的答案。话已经到这里,李雨游索性继续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知窃听还要配合计划,绑架自己又不伤害性命,就算是为了逗乐,也未免太大张旗鼓。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计划,当然得配合一下,”
闻绪依旧把这句话说得无比坦然,“我记得我上次回答过你这个问题,怎么,你反复问,是想多听我表白几次?”
白搭。
李雨游耳尖又有些泛红,后悔自己明知道对方会胡言乱语,却依然徒劳追问这样的问题,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剩最后一点没涂的地方,一声长鸣,船刚好开动了,微小起伏骤然变猛,李雨游失去重心,两手不得不撑在闻绪肩胛骨上。
虽然他下肢用了最大力气防止更多的肢体接触,然而还是免不了闻绪的嘲讽:“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把持一下。”
李雨游很想把药膏塞闻绪嘴里,最终也只能忍辱负重,草草敷完扔到一旁。
房间内有扇窗,但此刻是深夜,望出去也没什么可观赏的,隐隐有灯塔的亮光悬在远方。
闻绪短暂地休息完便离开了房间,走时什么也没说,或许是出去跟船员交谈。
趁一个人的时间,李雨游从头到尾清洗了一番,在床上躺了几十分钟。不知是因为陌生环境,还是白天在车上睡得太久,明明身体依旧疲惫,但大脑始终清醒。睡不着是种煎熬,李雨游熬得有些口干舌燥,最终决定出门去要一瓶水。
这个时间点船上能看见的人也不多,旁边几扇半掩的门,从门缝中流窜出奇怪的烟雾,不知在举行什么活动,李雨游不敢乱窜,最终沿着直路走到了餐厅。
有两位女性在里面喝酒,头裹在头巾里面,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