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脉搏,轻微战栗的躯体,依旧滞后的反应。
从结果上看,闻绪近日依旧没有停手,仍在小剂量、频率稳定地给安瑞昀服用药物。完全剖析不出闻绪这样筹谋的缘由,一次性大量下药,才能让这类衍生物真正实现“致幻”
的功能,而这样一点点渗透的方式,更像在做某种试探或者实验。
或许就是实验。
李雨游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据他所知,不是所有人体都能倏然承受大剂量的这类药物,有可能会心脏麻痹或晕厥,闻绪循序渐进很有可能是为了身体不太好的安瑞昀逐渐适应,等到时机合适再出手。
李雨游瞥了一眼四周,闻绪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目光朝向自己的方位。
早该预料到的。他又在马后炮地反思,前期每次来为安瑞昀就诊时,闻绪对她的身体从未表现过忧虑之色。就如同现在,明明病人是坐在身前的安瑞昀,但闻绪的视线却总是锁定在自己身上。
不对,他为什么要这样打量我。。。。。。?
好像听到了心声,闻绪在此刻开口:“李医生怎么不说话了?瑞昀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
李雨游定下心神,“今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操劳过度,我开点营养剂按时服用就行。”
天气原因,庭院里原本葱郁的树木也只剩了残枝,衬得天色愈阴沉。李雨游在走下熟悉的台阶时无端想起,曾经闻绪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枯树上的干刺,没有表情时肃杀又不详。
闻绪本人正在他旁边,一如既往送他出门,路上刚好接了个电话。李雨游边走边听着他时不时答复对方关于行程住宿的安排。
“您这是要出差?”
电话结束,李雨游明知故问。他一周前就已通过不法手段得知了闻绪要出长差的消息。
“对,”
闻绪回答,“有个合作方得现场考察,不得不去一趟。”
“工作确实辛苦,”
李雨游再次试探,想确定闻绪回来的日期,“要走多久?”
“李医生这是舍不得我走了?”
闻绪反问。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一起喝酒了。”
闻绪思索片刻:“项目挺棘手的,确定不了回程的日期,应该会挺久的。”
“那真是可惜了。”
李雨游遇见闻绪后说的谎话,快比肩上自己二十多年说过的总和。
“走之前日程太紧凑,确实抽不出时间跟李医生喝酒,”
闻绪跟他道别,“没关系,来日方长,有机会我偷偷带几瓶好酒回来,下次见面说不定给你点惊喜。”
告别倒挺像样的,两人在门口换着说法客套了许久。只是真正分道扬镳后过了短短两小时,闻绪的声音就以另一种方式跟李雨游重逢。
窃听已经进行了两周,除了深入了解闻绪的生活习性,知道他不爱吃海鲜、甜品,喜欢在晚上七点到九点进行锻炼,睡前喜欢挑点电影片段观看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收获。
在这期间,闻绪提起过李雨游两次,一次是在公司说“我有位朋友也是歌剧爱好者”
,一次是吩咐贾助理在定期准备给各户人家的节日礼盒时,也给他的朋友李医生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