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运动来势迅猛,它以驻县白军七二六团为强硬支柱,采取梳篦头的方式。
对各保各甲各各村各户梳了又篦、篦了又梳,逐户逐人进行排队划线,对可疑人物概不放过。
连一向被太平镇人视为禁地的香茗楼和族长柳百成的大院也没有放过,其力度可想而知。
此次行动前夕,驻县白军七二六团派了三人来到太平镇,一个是排长孙书。
他身材伟岸,长得十分周正,另外两个是孙书的随从,一个叫向山,一个叫张平生。
他们三人奉团部的命令来太平镇指挥“梳篦清乡”
运动。
一到镇公所,他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进崔镇长的办公室,向崔镇长出示了公函。
崔镇长深知当兵的人不好惹,自然不敢怠慢,亲自泡茶递水,并吩咐下人准备酒饭。
“崔镇长先别张罗,”
孙排长摘下墨镜,用一方白手巾拭着镜片,不疾不缓地道:
“早饭我们已经吃过了,咱们公事要急,把镇自卫中队几个头目叫来,咱们先开一个会!”
崔镇长立即唤来唐松林,对他道:“快去叫赛总管,让她带上自卫队罗队长、龙副队长来我办公室。”
唐松林眼睛一眨一眨:“门(明)白!”
说完转身离去。
崔镇长就陪着孙排长三人在办公室饮茶,办公室与崔镇长的寝室仅一墙之隔,进深三丈,里面靠左摆着两只黑亮的的文柜。
文柜前是一张书案一把木椅,再进去就有一张乒乓台大小的木桌,四边列着长四尺许的木条椅,在唐松林的打理下,桌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不一会儿罗振擂、赛霜雪、杨国林、龙尚清四个头目来了。
罗振擂第一个踏进屋,他抬头看到三个马靴崭新枪套贼亮皮带贼亮帽上的青天白日徽也贼亮的军人。
再看看自己的布鞋乌黑的绑腿油黑的腰带和松松拉拉没有枪套的两支枪,顿感自惭形秽。
赛霜雪走在最后,她一进门,孙排长便习惯性地摘下墨镜,一对圆而大的眼珠子顿时也变变得贼亮,几乎放出异彩。
赛霜雪的桃花眼毫无示弱,勾勾地回应着,使得孙排长很不自在的清咳一声,将目光转向他的两个属下:
“两位兄弟去外面巡视一下,不准任何人进来。”
向山和张平生两腿平立,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大声应道:“是!”
崔镇长把前面的罗振国、龙尚清、杨国林、一一介绍给孙排长。
又把孙排长介绍给他们,安排他们三人坐好后,才介绍赛霜雪。
孙排长一听,啪地给赛霜雪敬了一个军礼:
“原来是为党国殉职的前太平镇护乡团团总李元吉的夫人,失敬,失敬,果然女中豪杰!”
赛霜雪眼睛一亮,小嘴一启,赶紧脆生生地道:“那里,孙排长多礼了,我小女子如何经受得起。”
“经受得起,经受得起,来,坐!”
孙排长招呼赛霜在自己的侧位坐下,斗大的眼珠在她全身晃来晃去:“听汪秀林夸赞过夫人。”
赛霜雪一听到汪秀林,那张白荷似的脸刹那变得像三月粉红的桃花,心中暗道:莫非那该死的东西把和自己上床的事儿也告诉了这位潇洒的军人?
这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总喜欢把自己某夜彻透骨髓的销魂做为在别人面前吹捧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