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满三岁,此刻金香不在身边,缠着奶妈到后园抓蝴蝶去了。
秋娘正在耐心地为柳玉常弹筋敲骨,只见她两手的中指食指交叉在一处。
十分有节奏地敲在柳玉常的颈上、肩上,啵啵有声。
柳玉常也就感到十二分地受用,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他明知夏娘和春娘离他远远地站着,却佯装不知,只是紧闭双目享受。
过了差不多一袋烟的时辰,柳玉常才睁开眼,他将手中的白铜烟壶递给秋娘。
随后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掸了掸长袍,瞟了夏娘和春娘一眼,然后高声叫道:
“请管家李元良!”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汉子应声来到他面前,恭敬地将一本账簿和一把亮光闪闪的朱漆算盘放在圆桌上。
躬身退到柳玉常身旁,小声说道:“禀老爷,账目理清了!”
“好,难为你了,人也到齐了吗?”
柳玉常赞许一下,问管家李元良。
“回老爷,二少爷三少爷已经回来多时,在大娘的房里候着。”
“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守铺子脱不了身,四少爷在后面果园守着长工们杀虫施肥,回话说马上就来。”
“叫他们都来吧,也把我的乖孙子小山和她娘菊香叫来。”
“是,老爷。”
不一会儿,柳家二少爷、三少爷、菊香和小山都来到了堂前,他们都低着头远远地站在春娘的身后。
四少爷最后进来,还带着一身泥土。
看了看满屋的人,然后十分小心地站在菊香旁边,很不自在的摸了摸侄儿小山的头。
柳玉常瞥着眼睛看了一下,见一家人都到齐了,就离开椅子走到神龛前。
肃然面对祖宗牌位点燃三柱香,双手将香插在神龛前的青铜香炉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全家十数口人也齐刷刷地跟着跪了下去。
柳玉常悲呛地说道:
“列宗列祖在上,不肖男玉常,治家无方,训子无德,将祖辈传下的基业毁于一旦,上愧对先人,下对不住儿孙……”
说完作了三个揖又磕了三个响头,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一家老小均磕了三个头作了三个揖,继老爷之后依序站了起来,站成一个半圆形把老爷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