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驯服剑和驯服秃鹫有某种相同之处,女孩身上澎湃的法力瞬间灌入剑身,一股大力如惊涛骇浪将她一股脑掀上高空,高高低低起起伏伏,苏厌伸开双臂,足尖压着烈风,像是压着怒海的浪尖。
但她竟然渐渐适应了。
适应了高空,无垠的夜幕如倒扣的碗,无限远的地平线,通天河倒影着漆黑的山峦。
当她放松心绪的时候,剑就像她的延伸。
苏厌忍不住笑起来,她回头看去,风停渊御剑鞘,在她身后略低的地方紧紧跟着,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随时准备接住她。
苏厌心里一动。
在风停渊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勾起唇角,伸开手臂,身子一歪,从百丈高的悬崖上空坠落。
哗啦啦的夜风吹起她的大红裙摆,轻得像一隻跃下枝头的飞鸟。
男人踏着剑鞘加速上前,一隻手稳稳接住了她,另一隻手抬起,握住倒飞回来的有情剑。
风停渊低头看她,眉宇温和,那缕银发在风里飘飞:“只差一点,再试一次吗?”
苏厌反问:“你还会接住我吗?”
男人背倚万里山河,郎朗明月,身后巍峨的山峦中有零星的天灯缓缓升起,升至云间,映得男人的面容,如静影沉璧,青山负雪。
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承诺。
“……无论你跌下来多少次,我都会接住你。”
元都。
滔滔通天河穿城而过,两岸繁华如春锦,高高低低的楼宇飞檐错落地割开碧蓝的苍穹,檐角悬着的风铃时不时被剑气荡起,发出清脆的响动。
六辆马车先后穿过长街,行人纷纷避让,抬头看去,最后一辆马车尤为奢华,四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高头大马两两并进,矫健雄伟,四蹄生风,跑得又快又稳,身后跟着宽大的錾金拱顶车舆,小窗上挂着精致的刺绣窗帘。
而女孩的头就伸在帘布之外,漆黑的乌发招摇如旗,秋日金色的光点缀她的发梢眉角,耳侧坠着的曼珠沙华艳艳如火,在风里勾出耀眼的曲线,引来无数惊艳的视线。
苏厌用手在眉上搭凉棚:“哇,这是什么狗屁地方!”
鹿呦呦:“……”
鹿呦呦哭笑不得:“苏姑娘,你在说什么呀?”
苏厌气恼地钻回车厢:“为什么这地方到处都是清虚仙君的雕像?!”
客栈前,酒楼前,茶馆前,街角路边,隔三差五就是一尊清虚仙君的白玉石像,戴着面具,手持长剑,或立或行,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林初看了一眼风停渊,大声道:“那当然,因为这里人人都像信神一样信奉清虚仙君!十月二十八还是中州特有的清虚上神节。”
苏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鹿呦呦安抚道:“大概三百年前,魔界和人间之间的结界‘天幕’被撕裂,魔界业火烧到人间,赤皇魔君率千万魔族兵马越过天幕,意欲一举拿下九州,当时天幕撕裂的地方就在元都。魔军天降,元都首当其衝被攻击,一夜之间被烧毁大半,这也成为后来正邪大战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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