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别误了狩猎的时辰。”
云意耸耸肩膀。
“好。”
澹台桢从善如流,从床上起身,走出屏风之外:“进来伺候罢。”
司南、黎川闻声而入,后面跟着丛绿和珍娘。远山秋水的屏风将里头的情形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司南与黎川一丝眼风都不敢乱瞄。
丛绿一面绞帕子一面道:“姑娘,今日要去狩猎,奴婢翻出来两套窄袖胡服,一套天青色的,另一套是樱红色的,您想穿哪套?”
“那套天青色的。”
云意回答。
澹台桢听了,却道:“林中皆是翠色,你着天青,若是迷路了不易寻找。”
于是云意改口:“那就樱红色的罢。”
丛绿应了一声,拿来衣裳给云意换上,珍娘清清爽爽地梳个单螺髻,就好了。
外头澹台桢也已穿戴整齐,一身宝蓝色骑装,服服帖帖地衬着他的宽肩、窄腰,长腿,身姿笔挺。他就站在屏风之后,等着他的郡王妃。
云意走过去,唤了一声:“郡王。”
澹台桢点点头,与她并肩走出大帐,黎川牵来两匹马,一匹浑身黝黑,唯有鬃毛是白色的,趾高气昂,一看便知是谁的坐骑。另一匹是枣红色的,眼睛又大又圆,看着很温顺。
“会骑罢?”
澹台桢挑挑眉毛。
身为云家人,哪有不会骑马的?云意对面澹台桢质疑的目光,胸中徒然生出一股豪气:“自然是会的。”
说罢,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娴熟得很。
澹台桢唇边抿出一丝笑纹,示意下人们退开一些,越上马背,道:“云氏女,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
两匹马一前一后绝尘而去,扬起地上的尘土。澹台桢的坐骑墨风本就神骏,很快就甩下了云意的枣红马。澹台桢好整以暇地往后看,云意握缰绳的手很稳,姿势也标准,一看便知是从小练习,有高人从旁指点过的。她的马脚力不足,落下越来越远,可是她不肯放弃,咬着唇坚持,眼睛出奇地亮。
这就是云氏骨子里的血性?澹台桢心里也热起来,停下马,等她赶上来。
云意不明所以,澹台桢道:“马匹品种不同,你太吃亏,不如我们换一种比试方法。”
“郡王想和我比什么?”
澹台桢眉尖轻挑,哟,妾身都不叫了,不过这个“我”
字,听着比妾身顺耳许多。
“走,去靶场。”
云意调整呼吸,在澹台桢调转马身的一刹那,迅速吃下一粒凝雪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