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笃定道:“大伯会同意的。”
丛绿望着云意沉静的面容:“那我们现在——”
“你去把领头的几个嬷嬷和宫女叫过来,明日又要大妆,少不得让她们多辛苦了。”
云镝一夜难眠,第二日天亮就起来了。信步来到云意的院子,只见宫女嬷嬷井然有序地忙碌,丝毫不见异样。只是进出的只有几个年长的,其余的皆在外头伺候。云镝走上前去,立刻有宫女上前行礼:“小将军安。”
“妹妹准备得如何了?”
宫女回答得恭恭敬敬:“云姑娘正在沐浴梳妆,嬷嬷说了,不许人打扰。”
云镝便猜测云意的身份只向少数人挑明,而这些少数人,已经与云意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一次两次,都小看了云意。
“小将军是否要进去看姑娘,奴婢进去通报。”
云镝摆摆手,脚步一转:“不必了,我回房,等妹妹准备妥当了,过来通报一声。”
“是,奴婢晓得了。”
云镝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门如同他出来的时候,紧紧闭着。可是凭借多年来的敏锐,云镝还是觉出了不同。
房里有人!
云镝耳尖细细捕获房间内的动静,手放到了腰封上。
“云镝,进来。”
云镝的手顿时松懈下来,推门而入:“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来人转过身来,粗眉短髯,多年的风霜深深地印在面容的肌理之中,沟壑深深。一双眼睛沉稳有光,仿佛漆黑夜空的一盏明灯。虽然略作易容,云镝还是轻易认了出来。
云阔看着面前的儿子,目光深深。战败之后儿子颓废不已,垂头丧气,如今,已是振作多了。自儿子投入军营,他再也没亲昵地唤过他“镝哥儿”
,而是连名带姓地叫他“云镝”
。他不止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同生共死的战友。
“有些不放心,便避开使臣过来看看。姮儿一路过来如何,可有哭闹?”
云镝低下头,没出声。云阔心里奇怪,眉头慢慢皱起:“怎么,姮儿闯祸了?”
“她——我——”
云镝动了动唇,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正踟蹰,外头传来丛绿的声音:“大公子,姑娘请您过去。”
云阔瞧一眼云镝:“罢了罢了,我自己去问她。”
云镝朝外道:“你回去同她说,我带了个精通温国民俗的人,与她讲一讲温国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