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慢性子。”
“慢性子总是被急性子骂。”
武匀呵呵笑了。
景宁摇头,“急性子容易冲动,经常办毛躁的错事;慢性子心有城府,通常笑到最后。”
“哦?我有城府吗?”
武匀问,眼睛亮亮的。
景宁想起韩帅说武匀“是个厉害人”
,真正精明的人通常表面上都是无害温吞的,私下里从来没有松懈过,甚至更加努力,比如韩帅和老卫,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使出撒手锏,这就是所谓的战略性眼光吧。
她说:“你呢,外表看是安宁无害、个性纯良的样子,不过以你的职业经历来说,绝对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吧,将来嫁了人可以当主妇,职场上没发展就借口是被家务拖累的。你是不是比较有压力,还得向上努力?”
武匀摇头,“干吗非得出人头地?我就那么点能量,烧完了也就得了,跟别人拼永远都是找不自在。”
“这是障眼法吧?表面不在意,暗地里努力?”
武匀笑,“咖啡就是要放在杯子里的,你把它放在沏茶的紫砂壶里会很难受。我不是栋梁的材料,这辈子认了安居乐业的命,只要付出全部努力没有遗憾就行了。”
景宁有几分促狭之意,笑,“看看,说得那么恬淡,不还是要‘付出全部努力’?”
武匀舒服地伸个懒腰,“我也想采菊东篱下,可惜现如今没有女人甘愿做农妇,当然就要努力了。只是尽力了也就罢了,不强求自己。”
“真现实。”
景宁悠悠地叹一声。
武匀忽地想到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翟远林,那可是现实又真实的美满归宿。景宁和翟远林婚变的事情一度震惊了所有人,没人知道她“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
景宁半垂的眼帘下黑黑的眸子光华隐隐,武匀知道她也在想一些事情,就没再说话。
景宁在想什么?想她即将到手又失去的“市场部部长”
,想刚才见到的翟远林,还有武匀的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夜色浓稠时衣不胜寒,武匀看她穿着单薄的风衣,觉得该离开了,就说:“晚上我还得加班。”
景宁忙起身,“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不忙。走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话音刚落身上忽然一暖,她肩上被罩上了武匀的厚外套。景宁明显一怔,被吓到了似的,神情中有要推拒的意思。
“这是男士的风度和惯例。”
武匀看出她的迟疑,解释着,黑色镜框后清淡似无的笑容有清俊的书卷气和安宁气息。
景宁笑笑,也不再推辞了。
回程路上,车里的景宁“啊呀”
一声叫出来。武匀奇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