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尼赫迈亚仍旧胜券在握:“一个疯子的话,还有人会信吗?”
简生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放开尼赫迈亚,把棘刺还给沙依格德,“你醒了吧?还能动吗?把我教你的心法运行一周天,然后带我去塔楼,能做到吗?”
尼赫迈亚料定这师徒二人逃不出去,劝道:“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沙依格德暗自运气,双手棘刺迅捷出招,挡开了那四个押着自己的教徒,拉上简生观奔向塔楼:“冲进去吗?去哪里?”
简生观道:“谁说我要进去了?我要你带我去塔楼顶端,那边敞亮。”
沙依格德二话不说,谨遵师命:“上楼顶?好。”
几个起落间,就见曛漠的王储殿下搂着他的白师父飞身跃上塔楼,在所有人的仰望中站到了教院的最高处。
***
到了楼顶,见沙依格德站都站不稳了,简生观关怀道:“你坐着歇会儿吧,剩下事的交给师父就行了。”
沙依格德却很担忧:“你要做什么?”
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头,自保尚且困难,还想从下面数百个教徒和民众的围堵下救出他这个满身污名的“恶鬼”
吗?
简生观感应了一下风向,整理着自己的头和衣衫说:“你是不是忘了,为师不仅是勘察丝路的使者,还是个神医……”
“神医怎么了?你能治好所有人吗?”
“治不好,这疫病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一时半刻还想不出办法。不过既然你说撒罕的教院里有问题,那就先把他们的烂摊子掀出来看看。”
“怎么掀?”
“自古医毒不分家,你那个前任师父虽说也是个中高手,但跟我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我今天就让他明白,为什么会被我这个后来者上位。”
“……”
说话间,简生观的白色长无风自动,衣衫袍脚也飘扬起来,大袖中灌满了风,如同鼓胀的布袋,在他身侧猎猎作响。
他双手交抵,捏出一个法诀般的手势,微微闭上眼睛。
临近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在他身上,白如雪,白衣如云,相比起先前尼赫迈亚刻意安排的出场,更似神明降世,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