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众人背后的呼喊,她能听到杨若柳的哭声,能听见为她求情的声音,可是那又怎样,不相信就是最大的罪恶。
背后流出的血被雨水稀释,此刻,从祠堂到星月阁,一地血痕,背后很疼,雨水很凉,心底的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梁卿月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进了星月阁,她想,一定是这段时间在梁王府过得太好了,以至于这一点惩罚都让她觉得吃力。可其实,她也只是一个为及笄的孩子啊!
雷氏似乎没有想要给她叫府医的意思,梁卿月也不在乎,这点子外伤,倒还不至于让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只是心底里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梁卿月换了衣裳,拿出金疮药,躺在床上,用手绕过脖子,熟练的给自己上药,行军打仗,她总不能带丫鬟,就算可以,她也不能。
迷迷糊糊的睡下,却突然抬起头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别说出去。”
祠堂这场闹剧轰轰烈烈的结束了,杨若柳迫不及待的想往星月阁去。雷氏刚从祠堂出来。“谁也不准去看她!就给我关在星月阁,什么时候性子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母亲!阿月只是个孩子!”
梁正贤大喊。
“孩子?她这个性子若不给她磨软了,日后在外生事,连累梁王府该怎么办!顶撞长辈,心思不正,难道不该教吗!”
梁正贤又看向老梁王,老梁王神情复杂,“听你母亲的吧!”
他脑海里现在全是梁卿月的那句话,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他心底里的所有想法,他心慌的很。
梁正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已经顾不上杨若柳的啜泣,只想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梁卿月————
宋明清上前,握住杨若柳的手,“等她懂事了就好了,嫂嫂,莫要为因为觉得对不住那孩子而真正的害了她。”
杨若柳点点头,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梁正贤扔了手偶中的伞,朝着雷氏的背影问道,“那府医呢?阿月她还小,受了十鞭,肯定是受不住的。”
雷氏回头,“三日内,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叫府医。三日过,请府医。”
雷氏是铁了心要让梁卿月吃点苦头,自然是不会松口的。杨若柳眼眸里闪过一丝怨恨。雷氏是长辈,她没办法,也不可能忤逆。
梁正贤双眼通红,雷氏却遣了曹嬷嬷来,“老夫人说了,让王妃和王爷好好准备认义女的事。”
听见这话,宋灵若肉眼可见的开心。
杨若柳点点头,她现在只盼自己的顺从能换来雷氏对梁卿月的宽容,梁潇重重叹了口气,梁昭在一旁喃喃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祖母。阿月有错,却不该遭到如此对待。”
梁潇转过头来,“你信阿月吗?”
梁昭瞪大了眼睛,“大哥,你————”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的真相,我看见阿月推了灵若,可是阿昭,你知道的,虽然同阿月相处不久,可她也绝非平行不端之人,我不知道小舅舅说得是真是假,可我觉得,阿月不像是那样的人。”
梁昭有些犹疑,念及那天在马场看到的场景,其实他也不相信,可他亲眼所见,眼睛,真的会骗人吗?
梁昭不知道,“希望阿月能想通,世家之道,没这么简单,态度强硬,只会苦了自己。”
梁正贤扶着杨若柳离去,梁潇看向夫妻俩的背影,宋灵若闯入视线,如果,他能查出真相,能不能改变雷氏的心意,至少,让梁卿月免遭这场怒火,事情早已经传了出去,梁卿月的名声其实早就算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