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阳浑身酥麻酸软,如小鸡仔一般被其提起,呼吸渐渐衰弱,眼前逐渐模糊,他疯狂运转稀少的灵气,竭力挣动,想要脱离这只大手,可体内灵气却如干涸枯井般,毫无波澜,始终不听使唤。
他明明清晰感觉到,那血红灵气化作狰狞兽撕开自己皮肉,疯狂涌入体内,蒸腾消散自身血液时,那号称举世皆惧,欲除之后快的万灵圣体似是睡兽被触怒,一瞬间瓦解外来危机。
却瞬息间威能锐减直至消散无形,再次归于沉寂,心底一抹无力渐涌,迅充斥内心。
这种生死任人摆布的感觉,让人厌恶至极,无能为力最是绝望。
光头大汉狞笑,猩红舌头一舔略显干裂的嘴唇,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如随意碾杀蝼蚁的快感,手上逐渐力,欲慢慢消磨掉他的生机。
白屠墨立于其后,面色微微泛白,表情变化难言,有轻快,又似有些惋惜,墨村只有这一个自己看上眼的敌手,虽是厌烦其种种,但眼见其如蝼蚁般被掌握生死,难免有些唏嘘。
小墨阳眼皮沉重,视线逐渐暗,突然感觉脖颈一松,那只钳制自己的大手一松,竟再无声息,力道消弭殆尽,似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身体不由自主滑落,如烂泥般瘫软在地,突如其来的痛处涌遍全身,一瞬间将模糊的视线激得越清明。
原本死水般的五感渐渐恢复,耳边不断传来不明清脆回响,顺着难以挪动的视线,小墨阳看到。
远处白屠墨突然面色苍白如纸,双腿微微颤,再无先前嚣张模样,惊恐万状,嘴巴微张,死死盯着前方。
一股清流自外界涌入,身体如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吸纳,渐渐地,身体有所恢复已可轻微挪动,他循着声源处艰难回。
视觉渐复,明亮阳光尤为刺眼,让他很不适应。
暖阳下,一身材比之光头大汉单薄不少的身影笔直而立,一头花白短飞扬,仅站立于此,就给人说不出的安心。
那光头大汉此时如鸡仔般被人提起,几息之间便与小墨阳感同身受,近两米虎躯被眼前人生生拔起,离地尺许。
哪怕他四肢不断挣动,那只大手仍兀自纹丝不动,死死钳于其脖颈。
光头男子面容扭曲,面色涨红,凶煞气焰烟消云散,颇有待宰羔羊之感。
小墨阳耳边,清脆回响由小至大,只见那人伸出右手,不断抽打光头男子脸颊,极其有规律的左一下右一下,三两下便将其打得与猪头无二。
“我说过了,小辈争斗,死伤勿论!可你白村就是不听,以大欺小,甚至要下死手……这是在打我的脸啊!那就休怪我惩治你一番了!”
来人竟是墨东。
不过此刻,墨东平日和蔼消散,面色与话音皆平淡无奇,可做起事来却霸道至极,一副吃人不吐骨头模样。
白屠墨已然受惊,如鹌鹑般瑟瑟抖,任他同辈睥睨,飞扬跋扈,可眼前一幕拍散了他的傲气。
眼见那光头大汉一副出气多进气少模样,墨东这才收手,随手一甩将其如死狗般甩出,并未下死手,也算是留有余地。
“还看呢?疗伤丹药,白云给了不少吧?再不分予,你就扛着一具死尸回去交差吧。”
白屠墨讪讪一笑,生怕眼前大佬再找自己麻烦,轻手轻脚而来,看都不敢看墨东一眼,显然被吓得够呛,之前两巴掌阴影,至今仍久未散去。
随着一颗碧绿丹药入口,光头大汉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口中不断轻咳,一连吐出几口瘀血。
“咳……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此事,小子铭记,定与二位村长认真商榷,警告同胞,日后勿再行越格之事。”
光头大汉艰难起身,深深望了墨东一眼,眼中精光流转,拱手作揖道。
墨东斜眸,沉声道:“点我?哪怕他白云兄弟二人亲来,又可待如何?收起你那桀骜,修道之人敛性行事,记否?”
光头大汉微怔,虽顶猪头,仍难掩面目愕然,他虽耳闻,墨东归来,性格大变,不似当年平和,但却依旧不曾预料,他会如此狂傲霸道。
多年前,他也曾年少,那时,墨东已纵横百里三村落无一敌手。
可他知晓,当年其远走大荒,曾向白村施压,唤村长兄弟二人议事。
当年,他虽无敌,可做事待人彬彬有礼,虽有临走施压之意,但行事平易,一副有然物外风范,毫不为难他人,淡然洒脱。
可如今,与当年文人墨客般随和不同,草莽霸道不掩,比起自己仍甚,不由得心头凛然。
“晚辈不敢。既如此,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我等先行告退。”
小墨阳已行走无碍,见两人灰溜溜离去,一副偷鸡不成蚀把米,落荒而逃模样,不免有些笑,见墨东亦转身离去,立即跟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