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先前是个面馆,是因那掌柜的举家搬离了青山镇,这才转手出去。”
葛叔解释道,“他们搬走也就几天前的事,铺子里那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还没来得及收拾,若是租下来做饭馆,里头的东西还能接着用呢。”
贺枕书眼前一亮。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能省下一大笔开销,算下来恐怕不会比第二间贵多少。
葛叔又道:“不过啊,听庄宅行的管事说,这铺子昨儿晚上刚挂出来,今早已经有好几位来问过,很是抢手啊。”
贺枕书:“……”
青山镇生意人多,这么抢手的铺子,等他们写信回去问完阿姐的想法,恐怕已经被租出去了。
贺枕书忽然很是绝望。
但他很快又明白过来:“这间铺子……是卢家的产业?”
葛叔坦言:“两间都是。”
贺枕书:“…………”
他们早知道卢家在青山镇有许多商铺,可这也太巧了。不,这已经不能说是巧,只能说……卢家实在太有钱了。
贺枕书犹豫片刻,正色道:“不知葛叔可否行个方便,将这铺子暂留几日,我们可以先付些订金。”
无论这铺子合适与否,他们都需要先问过阿姐的想法,不能自作主张替她定下。若主人家能愿意将这铺子暂留几日,别急着租出去,是最好不过的。
贺枕书平日瞧着性子软,但在做生意方面,向来直来直去。
真诚待人,有话直说,这是他爹教给他的经商之道。
葛叔摆摆手,笑起来:“哪需要什么订金。”
他走上前,轻轻揭下那商铺的租赁告示。不仅第一间,就连贺枕书用来备选的第二间铺子,也一同揭了下来。
“这两间铺子都替二位留着,公子只管回去与家人商量就是。”
葛叔道。
贺枕书:“这……”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葛叔笑着道:“老爷将商铺交由在下打理,这点小事在下还是能做主的,公子不必担心。”
贺枕书与裴长临对视一眼。
他自然知道葛叔此举的用意。
若只留下一间铺子,不免会给他们在选择时造成压力,认为自己已经麻烦了主人家,不敢轻易拒绝。而现在换做二选其一,便不再有这样的情况。
青山镇商铺抢手,暂留几日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葛叔能这般为他们着想,还是让贺枕书有些惊讶。
因为先前的种种遭遇,贺枕书原本对这些富贾员外并无多少好感,但卢家却与他先前见过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难怪卢家富甲一方,在民间仍然声望颇高。
贺枕书没再推辞,朝对方作了一揖:“多谢葛叔。”
“公子客气。”
葛叔道,“改明儿你们要是定下,也不必再跑镇上来,使唤常庆与我说一声就成,我将租契给你们送去。”
。
解决完这桩事,二人便回了望海庄。
回到住处,贺枕书一刻没歇,立即伏案写起信来。
阿姐和姐夫都不识字,但裴木匠走南闯北多年,是能识字写信的。贺枕书仔仔细细将今日挑选的那两间铺子的情况写进信中,又将他与裴长临的想法与顾虑尽数告知,让他们来做决定。
写完这些,贺枕书又草拟了一张开店前需要筹备的事项清单,准备一并给阿姐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