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王憶納悶。
既然如此那剛才費這些事幹嘛?直接上燈不就行了?
事實證明袁輝不直接上燈自然有原因。
要上燈挺麻煩的。
先得開三個紅外攝像頭無死角的監視兩人,然後關閉門窗簾形成暗室,這時候才開一盞特殊光燈。
操作的時候袁輝給王憶講解道:
「我給你說一下為什麼要上燈哈,庚申年猴票採用的是影寫版與雕刻凹版套印而成的。黃大師筆下的原稿墨分五色、層次分明,但郵票太小了,這樣要表現出他的高技藝就是難事了。」
「尋常來說郵票雕刻技法是十字紋,猴票不一樣,它是根據猴毛的生長規律和畫家的運筆走勢來雕刻布線,這就是剛才放大鏡下猴毛絲絲可見的原因。」
「不過,這樣技法藝術表現力強,印刷打樣中卻有個問題,套印後的紅底色總是會透過雕刻版線條向上泛紅,使得顏色看上去黑不黑、紅不紅,這就難看了。」
「為了解決這問題,負責設計的邵老師便又畫了一個黑色影寫版稿襯在下面用來遮蓋紅色,這樣組合套印後出來的效果就是墨色飽滿厚重、某些部分閃閃發亮。」
一道朦朧的燈光亮起。
照在猴票上,猴子和紅底都黑乎乎的。
可是燈光越來越亮,黑猴子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亮堂,其中耳朵尤其亮,真的跟發光似的。
袁輝驚嘆道:「遠看黑乎乎一片,細看方感精美絕倫,經典不經典?這就是沒法造假的地方,你這是真票,全是真票!」
王憶屏息靜氣。
他還有個擔憂的地方就是這猴票太了。
說起來它被張有信收藏了兩年,也有一些磨損,可是這種磨損相比四十年的時光所遺留的痕跡來說太輕了。
結果袁輝壓根沒去注意這回事。
他打開門窗叉手說道:「票是真票,品相也好,王先生您要是願意出售給本店,那我給您定個價?」
王憶說道:「我當然願意,袁老師剛才不吝賜教,毫不遮掩的將一切信息告知與我,這種誠意讓我非常感動,我很感謝您也很信任您,所以貴店能收的話,那咱今天成交。」
說好話又不上稅,王老師還不得可了勁的扯?
袁輝說道:「咱們翁洲市還挺少見到猴票的,但剛結束的都春拍上出了一張猴票,是一萬零三百元,那猴票的品相比不上你這六張,所以你的六張票,本店願意給出每張一萬一千元的價格。」
王憶驚呆了。
太便宜了吧?
他說道:「啊?不是說一張猴票一套房嗎?才、才一萬?」
袁輝也驚呆了:「一張猴票一套房?就是黃大師當年手寫簽名那一張也不值這錢!」
「你想說的是一版猴票一套房吧?一版猴票是四十八張,一起賣價錢翻倍大概是一百多萬,所以才有這說法!」
王憶默默的掏出手機開始搜狗。
袁輝解釋道:「王先生,我跟你交個底,8o版猴票是我國發行的第一枚生肖郵票,是一眾生肖郵票的龍頭老大。」
「誠然,它所擁有的地位無可撼動,因為收藏市場有句話叫寧收龍頭不收鳳尾,可它畢竟隔著如今才四個年代,不可能賣出天價。」
他說的都是真的。
王憶搜到的訊息也是這樣。
不光是聞上這麼說,收藏貼吧也有討論帖介紹猴票。
眾所周知,貼吧老哥可能啥都沒有,但他們啥都精通。
看著他沮喪沉默,袁輝好聲好氣的說道:「要不然這樣,六張本來我給價六萬六,我看你是個痛快人,那我也痛快給價,總共給你七萬塊,怎麼樣?」
王憶決然說道:「不行,我這雖然不是一版,卻也是六連張——一口價,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