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
阮青屿一把掀开靠枕,抬头看向他。
只见凌泽双眼微合,面色如常,只是在际线处,头有点被汗水浸湿。
“凌泽,醒醒。”
阮青屿半支起身,双手摇晃着凌泽的肩。
凌泽只觉得天地都在摇晃,他在蜷缩在鱼舱里,只有手中紧抱的物体带着坚实的暖意。
也许那是他从滨城带出的手机,虽然已经坏得无法开启,看不见阮青屿给自己的信息,但上岸后总是可以找到地方修理。
阮青屿现在有没有在找自己,走路去上课会不会很热,设计作没熬夜能不能画完,凌泽想起每次熬夜后,阮青屿的眼睛会肿得厉害,像青蛙。
凌泽想,如果能再回到岸上自己还是要联系阮青屿,无论结果如何,解释下,还有交代下,不要熬夜,会螃蟹变青蛙。
凌泽再次紧握手中的手机,却落了个空,但掌心里竟全是热烈的体温,隔着血肉燃起心跳。
手机呢?
凌泽霎时睁眼,没有手机。
只有一双肿得厉害的眼,自己朝思暮想的眼。
“阿屿啊。”
他抬手拂过那眼,染了一手星光。
“你还好吧?”
眼睛的主人在问,满是焦虑。
“不太好。”
凌泽又合上眼,喃喃道,他想自己当是在梦里。
梦里熟悉的香气包裹自己,绵长萦绕着;他抬手,手指穿过阮青屿潮湿的间,微微起身,将唇覆上他的唇。
高原的清晨竟冷得舒服,薄蔼低伏漫在两人脚边。
阮青屿被覆在间的手用力一板,顿时天地颠倒,被凌泽压在身下,对方双唇咬住自己的,阮青屿吃痛轻哼了声,凌泽的舌头就撬开自己齿间伸进来,进得很深,两人交缠着。
凌泽的吻很粗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双唇冰冷,亲吻却如燃烧的炉火般热烈,双手臂紧紧地将自己钳住,仿佛下一秒便会失去般。
阮青屿尝到一丝甜锈味,也不知是谁的血,但他只是柔地回应着凌泽的亲吻,安抚般,把他的不安与伤痛通盘纳下。
“阿屿啊。”
凌泽又在喊他。
“我在的。”
阮青屿微微偏过头,将唇贴在凌泽耳垂,轻咬着。
“我要你一辈子都和我一起。”
凌泽支起身,一手板过阮青屿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道。
凌泽爱死这双眼睛,是全宇宙最好看的海洋,永不干涸,让自己不断沉溺,若是可以,自己愿意长眠在这片海底。
他贪婪地呼吸着,吻着,从眼,到唇,再到阮青屿稍稍隆起的喉结,凌泽听到阮青屿低吟出声,细软带着钩儿,他低下头亲吻着钩,咬下去。
“啊啊。”
阮青屿痛得叫出声来。
他一把推开凌泽,皱起眉。
自己是要做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他伸手摸过自己刺痛的锁骨处,指尖竟有抹血迹。
他站起身。
听到很重要的事,他匆忙跑到书桌边,翻出酒店的便笺,匆匆写下——★重要:凌泽,一辈子。
阮青屿想想,又补了句,他咬人。
凌泽被阮青屿使劲一推,也跟着清醒过来,他匆忙坐直起身,回头问道。
“阿屿,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
阮青屿被凌泽的声音吓一跳,再看下自己手上的便笺:凌泽,一辈子,他咬人。
这又是哪国的虎狼之词。他更混乱无章,随手拿起笔涂黑,塞进裤子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