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同时放下手中的叉子,在瓷盘上哐的一声响。
阮青屿神经跟落下的叉子一颤,低头扯起衣服,上面落满番茄肉酱,他尴尬地抬手抹抹鼻子。
“用纸巾,别用手。”
凌泽递来餐巾纸,皱着眉低声道。
阮青屿迅打开纸巾,盖在鼻尖,纸巾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他偷偷地用余光从纸巾边缘处打量凌泽,对方又拿起叉子,一声不吭地卷着意大利面。
阮青屿突然有种什么都没生过的错觉,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老王来的语音对话框,却真真切切地亮在那里。
风流史三个字,仿佛耻辱柱上的钉子,把自己和回执钉在一起,但要命的是,实际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也不是全没做,未收设计费给凌沛放行图纸算一件,同意无梁楼板结构做法勉强算半件。
阮青屿开始胆战心惊。
前天走错房间李琳开的门,凌泽就把自己抱得快断气;昨天周成资呛声要娶自己进周家,凌泽又是缠自己身上大半天;今天老王微信来问自己和前业主凌沛的风流史。阮青屿听到后自己心脏都慢两拍,更不用说容易患得患失的凌泽。
那人笔挺的白衬衫职业打扮,正有条不紊地吃着面,面色毫无变化,也不看阮青屿,仿佛是在另外一个次元生活,对面坐的是空气。
“凌泽,你不要听老王乱说。”
阮青屿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解释下:“没有风流史,只是回执上凌沛多写了几个字。”
凌泽没有立即回答,他静静放下叉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没什么。你也不是小孩,自己爱怎么处理都行。”
凌泽抽了张纸巾擦嘴,喝了几口矿泉水,站起身:“我过去上班,下午那谁还要开会。”
那谁指的是凌兆昆,阮青屿从来没听过凌泽喊爸爸,最多就是我父亲,大部分时间用的是那谁。
“真的什么都没生。”
阮青屿还在解释。
他解锁屏幕,调出老王来的照片,签字栏里,凌沛除在签名后,还多写几行字。
阮美人:
图纸收到。
晚上记得给我电话。
想你。
阮青屿把手机往凌泽面前递,靠近时他迟疑一瞬,想想还是继续解释:“我晚上从来没找过他,后来都是让财务去催款的。”
凌泽对阮青屿的解释置若罔闻,他走到阮青屿身边,揉揉他的头:“我回办公室,你不用在意我。”
“就没什么可处理的,我和凌沛…”
阮青屿仰起脸,拉住凌泽的袖口,他有点急,漂亮的眼里满是焦虑。
凌泽眼一垂,猛地抬手捏住阮青屿的下颚,低头狠狠吻上他的唇。
吻又急又深,凌泽手指力,配合舌头撬开阮青屿的牙关,捉住他的舌尖,反复吸咬着,像是要把人吞了才罢休似的。
“唔…”
阮青屿气快喘不上来,嘴唇也有点疼,他双手握拳抵在凌泽的胸口,却不敢力,只得闭紧眼受着,但凌泽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侵略般把自己的气息充斥满整个口腔。
最终是凌泽手机来电将阮青屿从濒临窒息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手机在餐桌上又震又响,是凌雯来的电话。
两人的唇分开,唇齿间湿润黏热,凌泽的拇指在阮青屿红肿的唇上反复摩挲,边盯着阮青屿微湿的眼眶,接通电话。
“凌泽,你人呢?时间观念呢?”
手机那头隐约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马上到。”
凌泽这才松开阮青屿,挂断电话,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阮青屿呆坐在餐桌前,胸腔上下起快伏着,大脑一片空白。
没过一分钟,房门又被打开,凌泽迈着大步走回餐桌前。
阮青屿还在前一个吻的喘息中还没回过神,凌泽的吻便又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吻得很轻,夏日热风般柔软。
“对不起。”
他指头顺过阮青屿的眼眶,慢慢抹掉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