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巷道之中一片死寂,远处有飞辇疾驰之声,以及大火澎湃汹涌势必烧穿天地之势。连星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紧接着一声,一声盖过一声,他嘴唇微张气喘不止,多年来混沌的大脑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紧张之余眼底放光,只感觉肾上腺素疯狂在体内奔流。
他能感觉到傅寄秋好像屏住了呼吸,喉结上下动了动,坚实的胸膛硬邦邦的死僵着毫无起伏,
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怦怦的急促心跳声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震到他指尖发麻。
这时,宿南烛抬手掷出一团黑乎乎的灵气,灵气触及地面便砰?()”
一下子像溃散的浓雾,迅速向周围散开。
其内有毒!
连星茗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张嘴提醒,便感觉到腰肢被向上一提,紧接着脚尖离地。
几个呼吸之间,他便离那浓郁毒雾十几米远,耳边响起一道仿佛被冻住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屡试不爽。”
宿南烛比连星茗先开了口,语气尽是嘲弄,仿佛对他这些小把戏早已经了然于心,“傅仙长,连摇光为了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难道不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很眼熟么。”
“……”
宿南烛笑了声,继续道:“当年他想打动我时,也曾戴上过这张耽于情爱的面具……”
话音未完,傅寄秋眉头紧皱挥袖。苍劲风力“唰”
向那边袭去,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平地而起,地面都被轰出了蛛网状裂纹。
宿南烛声音骤停,傅寄秋依旧紧紧攥着连星茗的手腕,视线直勾勾的一瞬不偏移,尾音不受控制地颤动,“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从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心动了,我还偷看过你练剑。”
连星茗没有办法解释其中的误会,有关于情魄、系统的一切,都因为不可抗力而无法说出口,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去重申,“我没有腻了你。”
“我对你是有感觉的。”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特例。”
这些话一句接着一句,半点儿都没给旁人留出插话的空档。
几乎每一句落下,都像是新鲜的氧气倒灌入肺腑之中,让傅寄秋凝滞的胸腔得以喘息。
“我是想说,我、我喜欢你!”
连星茗说完,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可傅寄秋却迟迟没有给他回应。
为什么?
师兄是不相信他吗?
又有毒雾扩散过来,傅寄秋搂住他,足尖轻点地带动他的身形,蹙眉看向毒雾。
他抬手强行将傅寄秋的脸庞掰向自己,看都没看一眼阴沉着脸满是怀疑的宿南烛,急切道: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迟了,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我……但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师兄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问白羿。”
傅寄秋放下连星
()茗,将后者护在身后。
偏眸时下颚线绷紧,明明是问句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恳求着在期盼否定。
“你饮酒了?”
“……”
连星茗震惊到眼睛都睁大了一瞬,哑然道:“什么?怎可能!”
他又急又好笑,抬高音量道:“我现在非常清醒,我对我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巷道尽头响起嘎吱嘎吱的车轴声,竟是那呼啸远去的飞辇折返,“刺啦”
一下子猝然停在道路上。飞辇中的寒荷与白羿二人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双双摔在地上。
连星茗看见白羿,属实宛若在幽暗森林中看见一尊从天而降金光闪闪的大佛,喜极喊道:“白羿,你快告诉师兄,我从小就喜欢他。”
“啊?什么?——咳咳咳——什么东西——”
白羿就差将迷茫二字刻在脑门上,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顺手将寒荷也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