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真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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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血與汗的交融,陳梓意識一直是模糊的,他一會被人托在漂浮在海上,一會又被狠狠拽進海底。
海水湧入他嘴裡,堵住他所有的話語、呻吟。
海浪猛烈又兇狠地撞擊他的身體,恨不得將他拍碎。
他很想沉沉睡過去,但每當他快失去意識時,海水又會把他托上海面,讓他呼吸兩口,隨後再把他重拽回深淵。
好熱。
好黑。
他好像飄了起來,身體被留在了這裡,靈魂卻飛出了這個房間。
他像薄薄的一層螢光,被風一吹就飄出去好遠。
飄回了好久以前。
他依舊被關在黑暗的地下室,空氣中漂浮著灰塵的乾燥味,四周靜得落針可聞。
鐵門被打開,久違的日光從門縫中鑽進來,在他慘白的臉上投下一抹光痕。
一道身影逆光站在門口,金黃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好像為他套上了一件聖神的外衣。
門被推向一邊,鉸鏈摩擦發出細微聲響。
但這裡太靜了,那道聲音再靜也像是打雷。
陳梓身子一抖。
那個身影對他說:「少爺叫你出來。」
聲音清冽冰冷,不含一絲溫度,嗓音還顯得稚嫩,應是處於變聲期。
陳梓連忙就想站起來往外面跑。
同一個姿勢坐了一晚上,他的腿早就麻得沒有知覺。
前面是一長列台階,他面朝下直直磕了上去。
滾燙的血液從鼻子裡流出,他顧不得去擦,撐著地企圖站起來。
腿還是麻的,他才走了一步又跌了回去,這下是膝蓋磕上梯坎。
可他看也沒看,甚至都沒有吭一聲,雙手攀著台階開始往上爬,一步一步爬進來上面人投下來的影子裡。
秦航立在門面,冷漠地注視著陳梓。
他似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垂眼看著弱小的omega在地上掙扎,臉上卻連一絲情緒都沒有,連周身散發出的信息素都是冷然的。
漫天灰塵飛揚,陽光被他阻擋,留給陳梓的就只有陰暗。
陳梓終於爬到門口,又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去。
從頭到尾沒有看秦航一眼,仿佛他只是空氣。
宅子的大門敞開,有傭人進進出出,與陳梓擦身而過時都低下了頭,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似乎他身上帶著傳染病。
破舊的鞋子踏上光潔的地板,留下一串黑色鞋印。
地下室連著大門的是一片草地,昨晚剛下了雨,泥土變得粘膩,被他帶進了屋。
客廳的裝修稱得上華麗,地上鋪著昂貴的地毯,每一絲毛都透露著其價值昂貴。
一個a1pha坐在沙發里,雙腿交疊,正在看報紙,一手還端著一杯茶淺淺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