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与凹口完美契合,旋转几圈之后,那锁孔生了变化,又多了好几个精致的凹槽。
项链开始变得松动,然后自行分解成了好几块,分别以不同的部位迎合这些凹槽,这份巧夺天工,说是匠人之作怕是没人会信,精妙得宛如玄幻阵法!
没过多久,在女人的注视下,花瓶的底端脱开,久违地向世人露出内里的乾坤!
里面,有一个精美的雕漆木匣,女人一招手,木匣就落到了她的掌中。
她的手指微颤,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之前的云淡风轻已然消失,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匣子。
跟奕家人猜想的不一样,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仅仅是几封崭新的书信。
只是,这些书信尘封几百年,在接触到山间潮湿的空气之后,迅地泛黄。
女人紧抿着唇,轻柔又焦急地展开了信封……
……
顾星烟闻到怪味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陷入沉睡,然后堕入沉沉的梦境当中。
在梦里,她仿佛钻进了一个女孩的身体里,以女孩的视角经历了她的人生。
这个女孩很少离开闺房,甚至很少下床,富贵人家为千金小姐打造的床阁大得相当于现代的一栋小单间。
婚前未出阁,便是这么来的。
这个女孩还有一双熟悉的三寸金莲。
后来,家里似乎生了变故,她被允许离开闺阁,带上纬帽和头纱,跟在高大的男人背后,开始一点点学习男孩才能够学习的经营之道。
那个男人曾慈祥地对她说:“我家阿笙那么聪明,就算不嫁人,也能活得比男子精彩!”
顾星烟能够感受到,女孩的心底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憧憬与野心。
女孩早慧,只学习了两年便开始崭露头角,底下的管事服她,父亲的弟子们宠她,她亲自收留的流民敬仰她。
然而,一次出巡,她的车夫特地绕路,将她推进了湖中。
她记得,是一个匠人服饰的少年救了自己,但等她醒来,她的父亲居然改变了想法,要为她入赘一个救她一命的穷秀才!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锦帕,那里有一滩不属于她的血渍。
女孩偶尔会想,既然嫁人才是终点,那为何要给她两年的希望,让她触碰到了自由的味道,然后将她重新摁回三纲五常的牢笼当中!
病重的父亲只是笑着安慰她:“入赘罢了,整个卜家还是你的,也只能属于你还有你的骨肉。”
“一个落水的女人,还是被男人救起来,她早就不干净了!”
“整天抛头露面,她一定不检点!”
“哪有没成亲的女子做那些个大丈夫才能做的事,会遭天谴的哟!”
风言风语,让她渐渐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可她总觉得,成亲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更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在这个时代,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
服丧结束,女孩在所有人或善意或恶意的推动下,不得不嫁给了那个据说救过自己、要为自己负责的男人。
时过境迁,女孩已经成了女人,因为怀孕,丈夫以疼惜身体为由,暂时接管了她手中的权柄。
在花园中,她见到了疯疯癫癫跑进来的男人。
“大师兄!”
大师兄是父亲收养的孤儿,亦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某年摔坏了脑袋,被送去乡下庄子静养,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把他带了回来。
本该痴傻的男人在见到她后骤然顿住,抱着脑子哭嚎着好痛。
婢女们害怕她被伤害,保护着她离开。
她莫名觉得心慌,回头望去,却只见到深深的院墙,一重又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