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真是這飾物有什麼問題吧,畢竟這裡面可有不少是後宅中女眷所出的。
就拿那其中最為顯眼的絡子來說,那可是由宋氏親手打的,宋氏繡藝不精,也就只有打絡子最為出彩。
看到絡子的宋氏不由咬了咬下唇,可千萬別是那絡子的原因啊!
至於那其中的香囊乃是出自福晉的手筆,看著做工倒是極為精緻,在那些飾物之中,倒也極為顯眼。
福晉只看了一眼,便老神在在的正襟危坐了,只是,那發白的指節,卻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在接下來,卻是李氏的荷包了,這荷包看著倒有些時間了,顏色漸褪,李氏看了一眼,只覺得是貝勒爺將自己放在了心上,頓時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唯獨舒玉,這會兒一副閒適的模樣,在原地看戲。反正她才復寵,這怎麼都牽扯不到她身上,倒讓一旁的宋氏羨慕不已。
當然,和舒玉一樣的,還有鈕祜祿氏,畢竟她相貌平平,又才進府沒多久,可沒有讓胤禛將她手藝貼身帶著的臉面。
而就在眾人屏息之時,李太醫終於在眾人的心驚膽戰中,將一隻荷包提了出來。
隨後,在掌心捂了一會兒,然後展示給胤禛看:
「貝勒爺請看,這便是您中毒的來源。這『纏絲』毒性如桑蠶吐絲一般,須得慢慢浸入人體,所以,只有您的貼身之物方可。」
「而現在,您可看臣掌心之中,這些微黃的粉末,便是此毒。此毒會隨著人的體溫進入人體,隨後便會變成微黃之色。只是,將此毒下在這荷包之上,隨著走動,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若臣沒有看錯,這荷包乃是用浸了『纏絲』的絲線所繡制而成的,故而……」
李太醫一番話下來,讓福晉和宋氏面色微微和緩,隨後,福晉面色一厲,便對著李氏發了難:「李氏,如今你還有何好說的?這荷包,可是你的手藝!」
李氏臉上的表情從李太醫將那荷包拎出來的時候便凝固住了,再一聽李太醫的話之後連整個人的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朝後走了幾步,便跌坐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是我?!」
「李氏,你可有話要說?」胤禛抬眼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氏,李氏一對上胤禛的冷眼,整個人一下子打了一個激靈。
而這時,福晉站起身對胤禛行了一個禮,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
「爺,李氏的手藝妾見過數次,這荷包一定是出自李氏!況且現在證據確鑿,您只管將她發罪了便是!用這種手段謀害皇族中人,奏明皇阿瑪,便是誅九族都不為過的!」
福晉這會兒也慢慢平定了情緒,隨後看著李氏這副模樣,就想直接將她一腳踩下去,當時便站起身向胤禛建議,卻不想胤禛只看了她一眼。
而這時李氏也從剛剛的震驚之中緩過了神,隨後在地上猛磕了幾個頭,抬手指著站在一旁的流霜:
「回,回爺的話,這個包並非是我繡的,而是我讓流霜仿著我的手藝繡出來的!還請您明鑑!!」
胤禛聽了這話,從李太醫手中取過了那荷包,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你說,這是流霜繡的?」
李氏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流霜說道:
「妾,妾如今眼睛越發不好了,這女紅也不如以往精湛了,恐做出來的手藝讓爺帶出去惹人笑話,所以讓流霜仿了妾的針法……」
胤禛聽了這話,面無表情的看了李氏一眼:
「你說的是真話?」
李氏點頭如搗蒜,只是,心中確實沒底的厲害,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說道:
「妾所說絕無虛言,就連現在流霜的房間裡,也還有卻讓她繡的荷包!爺若不信可讓人查看一番!」
胤禛聽了這話看了李氏一眼,然後他便抬手讓蘇培盛去著人去流霜的房間搜查一番,不多時,便拿著一個看起來繡技精湛的荷包有了出來。
而這一次李大醫如法炮製,將那荷包在自己掌心中捂了片刻。
果不其然,掌心中便落下了不少微黃的粉末。
胤禛中毒一事,終於水落石出,而隨後,流霜一看事情暴露,也不等胤禛發話,直接一頭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啊——」
眾人對上流霜死後還直直瞪過來的眼睛,只覺得心中涼颼颼的,而李氏是直面這衝擊的,整個人當時便驚叫了起來。
李太醫上前探了探流霜的鼻息,隨後,搖了搖頭,胤禛微微頷,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讓李太醫退下了。
過了好久,李氏才終於冷靜了下來,看著場面這般,然後膝行著過去到胤禛的身前,抱著胤禛的腳:
「爺,你看到了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流霜!是流霜這死丫頭!」
李氏沒想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胤禛還一副冷臉,整個人心中又驚又惶,連自稱也顧不得了。
這會兒沒有外人,胤禛抬起腳一腳踹開了李氏,語氣冰冷的說道:
「中毒已是水落石出了,可是爺要問問你這荷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身為爺的女人竟然讓旁人給爺繡荷包!呵,爺還沒眼瞎到認不出自己相伴十幾年的女人的繡技!」
「從一開始你送來的荷包,便是出自一人之手,如果爺沒有記錯的話,流霜應該是和你一同入府的!」
「荷包乃是定情之物,你不願意給爺繡,那你想要給誰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