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嗑了一把瓜子,把她嗑的嗓子都幹了,至於門外等著的耿庶福晉,一想起上一次她那丫鬟給自己的臉色看,倩雲這會兒心裡就不得勁的很。
讓她多等一會兒,又有何妨?
雖然是三等丫鬟,可是到底是在正院裡伺候的,倩雲的日子倒也還算舒坦。
平日當值的時候,不忙也可以在茶水間蹭一杯熱茶,就是再吃兩碟子點心也是可以的。
這會兒倩雲慢悠悠的喝著熱茶,時不時的給自己夾一塊點心吃,沒多久桌上擺著的兩盤子綠豆糕便被她吃的一乾二淨,再等她準備給自己再倒一盞茶水,潤潤喉的時候,卻不想外面響起了一陣喧譁之聲。
而等在外面的舒玉,因著晨起的時候,便走得急,身上本就出了一身虛汗,這會兒被冷風一吹,汗在臉上都快要凝成了冰霜。
再加上她身上穿的這衣服,就算是存放的再如何好,到底不如制的衣服保暖,沒過多久,花枝就感覺到靠在自己身上的格格,身子開始不自覺地發起了抖。
「格格,格格您怎麼樣?可是覺得不適?這婆子怎麼還不來,都讓格格在冷風裡站了這麼久,萬一再受了涼氣,可如何是好?」
舒玉這會兒,只覺得整個人全身都軟綿綿的,無力的靠在花枝的身上,聽著花枝焦急的聲音,只覺得那聲音離自己漸漸遠去一般。
隨後,沒多久,花枝便聽到舒玉那極其細小的聲音響了起來:
「花枝,冷,我冷……」
「格格,格格您堅持一下,您堅持一下奴婢,奴婢這就稟報了福晉,就帶您回去……」
隨後,花枝一咬牙,然後上前去砸了砸門,這門本是實木的,上面拴著兩個鐵把手,花枝不停地拍打著那鐵把手,在門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而這時,福晉正皮笑肉不笑地在花廳里和一眾妻妾說笑著什麼,心裡反倒因為舒玉今日的遲來仿佛扎了一根刺一般。
「是誰在外面喧譁,輕塵,你去看看。」
福晉皺了皺眉,如是說著上一次的朝露被她遣去外面跪了片刻,這身子便壞了,這會兒還在耳房養著。
輕塵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而這時倩雲也似乎聽到了花枝的聲音,想著方才那婆子稟報的話,連忙朝外走去,冷不防和輕塵撞了個滿懷。
「做什麼?如何這般慌慌張張,若是被福晉看到,仔細你的皮!」輕塵性子最是端正不過,看不得小丫鬟在下面打打鬧鬧的模樣,尤其是這會兒被倩雲這麼冒冒失失一撞,頓時皺起眉就呵斥起來。
倩雲看輕塵出去的方向,就知道輕塵是要去探查門外的事,想著自己剛剛隱瞞的事兒,心下一慌,然後臉上堆起笑意:
「輕塵姐姐,這外面冷,你要去做什麼事,不如我為你代勞?」
輕塵可是福晉從一開府便帶進來的,下面這些小丫鬟什麼性子,她怎麼能不知道?倩雲這丫頭平日裡最是備懶不過,如何能這般積極?
頓時,輕塵便起了疑心,故意說道:
「外面太過喧譁,我且去看上一看,這乃是福晉吩咐我的事,與你無關。」
說完輕塵便抬腿欲走,卻不妨被倩雲攔住了,又是一番痴纏。可輕塵看著她的眼神卻越發的冰冷了,而這會兒在廊下保持一個姿勢靜立的守門婆子,抬眼看了一眼倩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輕塵姑娘,外面是耿庶福晉,咱在三刻前便已經進來稟報過了,只是倩雲姑娘說她進去回稟了福晉,卻一直不曾給咱回話。」
隨後,守門婆子頓了頓,又道:「耿庶福晉來的時候便面色有些蒼白,這會兒在冷風中站了那麼久,想必……」
輕塵聽到守門婆子這般一說,當時便瞪了倩雲一眼,然後一把推開了她,幾步朝門外走去,門一打開便看到花枝拖著已經雙臉通紅的耿庶福晉,一臉急色的拍著門。
「庶福晉如何了?」輕塵忙問道。
花枝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對於正院的人不免有些怒氣,也沒有問好,直接硬邦邦的說道:
「格格身子還未曾好,便在外面便站了這麼久,這會兒已經發起了高熱,煩請姐姐通稟福晉,奴婢可能帶格格先回去歇著?」
「你在這等等。」輕塵看著舒玉這幅模樣,說了一句,便連忙轉過身,飛快地朝花廳走去,路過倩雲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
原本倩雲看著年紀小,嘴巴又甜,若是再熬上兩年,說不定自己這位子還能讓她坐上一坐。
卻不想她自尋死路,竟然越過了福晉,自作主張,現在倒累的耿庶福晉在外面直接暈倒了,若是耿庶福晉再有個好歹,那福晉這善妒的帽子可就要扣死了!
而另一邊,走上了胤禛冷不防被康熙這麼一點名,下意識的就說道:
「水泥。」
「什麼?」康熙聽到認真這麼說,眉頭皺的死緊,什麼水泥是水做的泥嗎?這有什麼用?
胤禛說出這話之後才仿佛回過了神一般,然後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兒臣剛剛說了什麼?」
康熙沒想到平日裡看著最是沉穩不過的兒子,這會兒竟然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說道:
「朕怎麼知道你說的那是什麼東西?水泥是什麼?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用?你又是從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