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竹……”
怀王看着他,“生死不能强求。”
荀沃别过头,揩拭眼角的泪。怀王见落竹情绪激动,使了个眼色,荀沃便带军医先退了出去。落竹又哭又笑,走到桌边,说要给胭脂榭写书信。怀王见他平日机灵洒脱一个人为自己竟然如此疯癫失常,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高兴的是,落竹待自己这般深情,心疼的是,自己总叫他伤心难受。
“落竹,你过来。”
怀王道。
落竹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痛道:“你不能没有右手!”
“我知道,所以我不拦你,我只是有几句话嘱咐你。”
怀王一直在发热,语气一温柔下来,就显得没有力气。落竹乖乖走过去,被怀王轻轻搂在怀中,问了一下耳垂。
“以后你想做什么?”
怀王问。
落竹身子一紧,用力想推开怀王的怀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问题?放开我,我要写信给桃夭!”
怀王单手制止他的反抗,反复吻着他道:“回答我,听话……”
落竹挣不开,气得道:“我还去卖肉!”
怀王轻咳一声,道:“你要气死我?”
“南准,放手!”
“落竹,落竹,”
怀王就是不放,“你有没有后悔遇见我?”
一句话,叫落竹忘了挣扎。
“直到现在,仍在后悔。”
过了不知有多久,怀王得到了回答。
“是么……”
“那你呢?后不后悔遇见我?”
落竹歪过头,与怀王四目相视。
“我不后悔。”
怀王道,“我爱你。”
下一刻,唇被堵住。
落竹把怀王压在身下,有些疯狂地吻着怀王的唇,双手在怀王身体游走,撩得怀王处处起火。气息不继时抬起头,凝望这人好看的眉眼,竟觉得只靠这三个字,自己便能度过漫长一生。
然后,这双眼睛,就在自己面前慢慢模糊了。
怀王静静搂着昏睡的落竹躺了许久,扬声叫进了荀沃。
却州城南,有家卖生猪肉的铺子,日日客似云来。
操刀宰猪的,是个满脸虬髯满身横肉的汉子,刀法纯熟技巧老练,切出的猪肉臊子是臊子五花是五花,十几年的好手艺出了名。不过以前他手艺也好,只没见这么多人,且是这么多妙龄少女每日里不分早晚,淡妆浓抹,挤在铺子前面只为买一小包猪肉。
铺子对面卖甜豆包的大爷挑挑眉,心道,还不是因为这铺子的主人。
两个月前,这铺子悄没声息换了主人。一个年轻公子花百两银子买下这家不起眼的猪肉铺,留下原来的主人家照旧照料铺子,自己又在不远处置了宅子。却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说实在的,一间猪肉铺实在是卖不上一百两银子。更何况这年轻公子风流俊朗,闲来无事便携小仆一人满城闲晃一掷千金。不过两日,满城少女尽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