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云柯,怀王又回到了落竹这里。当日落竹在漱玉轩病起,便一直在这里养病。怀王走进院里,便见落竹坐在院子里一把藤椅上,唇角含笑,看阿碧给花圃除草。当日他带着下人栽种的花如今盎然生机,甚至有一两枝抽出花苞。怀王轻轻走过去,把手放在落竹肩头。那人一惊,下一刻已然笑出声。怀王扳起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双唇分开,落竹往旁边瞟了一眼,阿碧果然已经清场。怀王不准他往旁边看,轻声问他:“想要了么?”
“我大病初愈,你要轻一点。”
落竹的手顺着怀王胸口滑下,解开他的腰带。
夏日将去,立秋欲至,这小院里的春情却旖旎难尽。
事毕后,怀王也不急着从落竹身体里退出来。他们多日未曾欢好,对彼此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怀王坐在藤椅里,叫落竹跨坐自己身上。两人互相看一会儿,亲一会儿,直亲得满脸都是口水,又用对方的袖子擦干净。落竹嫌弃地捏着怀王的袖子,道:“说,这上面有没有沾着你旧情人的眼泪?”
怀王坏心眼地往上一顶,道:“不仅如此,还沾了他的口水……”
他的手探下去,轻轻一捏,“和子子孙孙。”
落竹轻叹一声,拿开怀王的手,道:“王爷,我这辈子是不想子子孙孙了,你跟我一起,也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怀王盯着他小腹,念叨:“你就使使劲,给本王生一个,又如何?”
“一个够么?”
“不够不够,怎么也要十个八个。”
“要那么多做什么?”
“组个卫队,保护他们母亲。”
“对,你身为摄政王,想杀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真是得好好保护。”
“落竹。”
“什么?”
“莫逞口舌之快,我们还是先生一个吧!”
阿碧端着一盘子水果,听得院子里声音小了点,刚要进来,就听自家主子很是甜腻地叫了一声。他翻个白眼,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掉一大口。转过身,王小生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拍拍王小生肩膀,道:“得了吧你,我家主子那是你这种人肖想得着的。”
“我……我没有……”
王小生声如蚊讷。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阿碧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往外走,没走几步,回头一笑,“我家主子的香囊有的是,你别战战兢兢了,他不会发现的。”
王小生咬着牙,攥紧了腰间用线缝起来的一点点鼓起。
院子里的两人一直荒唐到晚膳,落竹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了,靠在床头,仍旧不知死活对怀王笑。怀王盛了一碗粥,端到他面前,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落竹张嘴吞了,左手两指却忽然点在怀王眉间。怀王不解,道:“怎么了?”
“你有什么烦心事?”
“我没什么烦心事。”
怀王又舀一勺,“喝粥。”
落竹摇头:“你喂我。”
怀王无奈,把勺子送到自己口中,然后哺给落竹。落竹果然缠着他不放,直吻得怀王理智近于崩溃才放开,唇移到怀王耳畔,低语:“快告诉我,别瞒着孩子他爸。”
怀王轻笑:“你是孩子的妈。”
“别岔开话题,快说!”
落竹揪他耳朵。
“你说,如何才能让一个女孩子退婚?”
怀王叹了口气,把云柯的事情对落竹道来,自然,把能说的挑三拣四说了一遍。落竹不是傻子,一下子便懂了,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道:“那个女孩子是愿意的么?”
“为何不愿?我那朋友,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说这女孩子是高攀亦不为过。”
怀王说起云柯,自然恨不得把所有夸奖的话都用上。
“即便如何,也是女孩子的家人愿意,并不一定女孩子自己就愿意。”
落竹道,“如你所说,女孩子今年不过二八,还是怀春少女。而你那位朋友足足大她一旬有余,我若是这女孩子,可绝不会喜欢一个叔叔。”
“你的意思是……”
落竹轻轻敲了这榆木脑袋一下:“我教你个法子,明天给你朋友解围。”
巧设骗局
第二日,怀王依约到云家做客。云柯的父亲是先皇帝师,桃李遍天下,朝野内外皆受人尊敬。他与怀王很是熟悉,也曾在怀王小时候教导过他功课。故而怀王对云老先生向来以师尊。
云老到了晚年,功名利禄都看得淡了,只求个合家安乐。故而儿子在外头不管做什么,他都不曾过问,反倒是哪天儿子没回家共进晚膳他着急得很。
怀王下了马,便见云老携全家老小等在门口。他赶忙几步跨前,扶住云老,道:“老师行此大礼,可折煞学生了。”
云老一辈子循规蹈矩,当年的懵懂孩儿如今已是摄政王,若不迎到门前,云老自己都要治自己个大不敬的罪名。怀王与云老寒暄了一会儿,问过他生辰愉快,又问他身体如何,便一同往屋内走。云老身体还硬朗,朝中挂着闲职,每月不多不少领着俸禄,很是舒心畅快。怀王应和着云老的话,故意对身后那道着急的目光视而不见。云柯无奈,只得轻咳来提醒,可怀王就是装蒜,反倒是云老夫人担心儿子身体,问了几句。
天色渐晚,院子里点起明灯,白昼也似。云老叫怀王上座,怀王自然百般推辞,你推我让,最后变成云老怀王共同上座。云柯坐在怀王右手,此时也放弃给好友使眼色,自暴自弃一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母亲身边的张家小姐。怀王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忽然舒坦许多,对云老道:“老师,学生素知您不爱俗物,故而不敢用此污浊之物脏了您的眼。好在,与边关之时曾偶遇一个杂耍班子,里头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学生就把这个班子买了下来。今日他们也一同来到,老师可有兴致看看他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