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畅眼睛亮亮的,难得有点小孩子的淘气,在奶母怀里使劲挣扎。
絮儿趁势对奶母说:“嫂子还没吃饭吧,我带世子在红珊瑚那边玩耍,抬眼就能瞧见的。”
奶母看萧云舒正和席上众人说笑,没空理会其他。加之她也想偷懒好好吃饭,便放下李畅福身,“多谢齐王妃。”
絮儿拉李畅走到院子中间的珊瑚,带他绕珊瑚跑。没跑几步李畅就累了,央求要抱。
她一把提起抱在怀里掂了掂,“怎么这样轻,得多跑步多吃饭知道吗?”
李畅窝在她怀里咕哝,“母亲不准跑,好张张。”
絮儿越心疼起来,柔声道:“要跑跑,长高高,不怕脏。”
说着把他放下来,只管哄他跟在她后头跑。跑得李畅面上红润润的,扯着她的裙摆要玩别的。
絮儿蹲下来捏他脸蛋,“今日你母亲生辰,不要玩太累了,等会还要祝母亲生辰快乐的。知道吗?母亲生养你,很不容易。”
李畅不知听懂多少,笑嘻嘻点头。絮儿忍不住皱起鼻头笑笑,轻刮他的鼻尖闲说两句,两人手拉手回席面坐着去了。
不巧方才种种早被人看了去。他立在几盆君子兰旁,静观许久。心叹京里几时有这样一位标志的人物,他竟不知。
那般俏雅灵动的风度,衬得萧云舒俗艳的院子顿时清爽不少。
更难忘她抱着李畅玩闹的笑颜,温温柔柔、可亲可爱的模样,与他想象中妻儿和顺的场面完美重合。
可惜,她好像是别人的妻了。
而她的妻,穿得像一串炮仗,说话声音也像一串炮仗,老远就开始轰炸他的耳膜。
“哎哟!我怕他?凭他还想瞒我?元宝街那娼妇已叫我撵走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做梦!”
“吭吭”
,燕王李赟干咳两声,朝长公主拱手,端的是恭敬有礼,“赟儿见过长公主。”
顺势坐到方才絮儿坐过的空位。
长公主将燕王夫妇两厢看一眼,知道他们见面就吵架,便说:“赟儿来了,我们这都快散了。”
说着扶额笑,“难怪人家说你们燕王府的酒最好。吃的时候甜,这会儿酒劲起来了不得,要讨你们一间客房歇息咯。”
李赟连忙招呼人送长公主到上房歇息,席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领会意思,消食的消食,醒酒的醒酒,都借故避开了去。
只剩下萧云舒和李赟相顾无言,对坐桌前。
默了许久,萧云舒不咸不淡地问:“今日衙门不忙?”
“嗯。”
李赟由鼻腔里哼出一声,并不看她,拍了拍衣襟,散开把山水折扇扇风。
她轻声嗤笑,“难为你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李赟不搭话,显得场面空前吊诡,是萧云舒的独角戏。
她今日照例唱花旦,演的是被丈夫厌弃的戏码。
萧云舒笑了,是苦笑。同时不忘坚守妻子的本分,“用过饭没有?我叫人再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