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识云一言不,打开光脑投出刚才凉亭中的监控,事实如何,一清二楚。
围观的亲戚出窃窃的议论声,宋琴如芒在背,不服气地诡辩道:“他一定是用了精神力!我家识雨这么柔弱,他随便动用一下,识雨哪里受得住!”
“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一名年纪颇长的男性看出端倪,“楚小子是个beta,如果识云动用精神力的话,他怎么可能还动的了,是不是楚小子!”
闻言,楚子昂脸色顿变,他勉力维持着表情,看向把矛头转向他的人,微眯着眼向其点头示意。
身边人打量评价的眼神让楚子昂如坠寒冰,他将方才说话男人的脸在脑海中一笔一画记下来,恨得牙根酸。
beta又如何,总有一天,我这个beta一样能把你们这些恶心的a1pha踩在脚下!
事实已无可辩驳,宋琴哑口无言,尴尬地站在一边。
宋识云这才收起光脑,抬眸看向宋席原:“生了什么你已知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构陷我,辱没我的名声,你准备怎么处理。”
宋琴登时脸色煞白,拉着宋席原颤巍巍道:“宋哥。。。”
宋席原眉头深锁,并没有马上回应。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宋识云率先开口,语气淡然:“我知道你不会处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从那年我踏出宋家开始,我宋识云的宋就不再是你宋席原的宋,我随我母亲,宋玉书姓。”
“因此,请你不要再拿所谓的亲缘关系来道德绑架我。除非你不介意把宋家这些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晚节不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乐意奉陪。”
宋识云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成功让宋席原的脸色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变得铁青:“你…你这个…”
宋席原被他这一番话气得直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看着几步之遥的面色清冷的儿子,突然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在这一刻是如此遥远。
明明心里溢满了怒火,却又像少了什么似的异常空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殆尽,等再想去抓住时,已如流沙般散于掌心,徒留下虚无幻影。
宋席原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站在他身旁的宋识雨蓦地身子一晃往后栽了下去。
宋席原立时推开宋琴上前接住他,抬手一摸,额头烫得惊人,他紧皱着眉望了宋识云一眼,随后就抱起宋识雨往屋内走去。
宋琴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就想随宋席原而去,却现自己的脚怎么也动不了。
身后响起声响,宋琴下意识回过头,宋识云不知何时已站了过来,他的手轻轻放在宋琴的肩膀上,从旁边看去,倒像是亲切地寒暄。
而宋琴身在其中,只觉得背脊凉,她明显地感受到颈间被一个锋利冰凉的东西抵住,吓得她两股战战,哆嗦着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宋识云轻轻地用刀片蹭过她的皮肤,低下头缓缓贴近:“我不做什么,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了,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人很容易,所以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我的耐心。它是极其有限的。”
语毕,宋识云转身离去。
精神力一消失,宋琴就力气全无地瘫倒在地,楚子昂上前作势相扶,眼神却一直看着宋识云的背影。
方才他对宋琴实施压迫时,楚子昂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这强悍的精神力,是楚子昂做梦都想要得到的。
宋识雨踏出宋家大门时,远处的天空恰好炸起一簇簇绚烂的电子烟花,浓浓夜色被光影晕染,在宋识云眼里,成了一团团模糊的水墨画。他抹了把脸,专心思考接下来该去哪。
凉风习习,吹乱了宋识云散下的头,他嗅到空气中的草木清香味,忽地想起了,大三期末月的那个夜晚。
期末月的考试时间安排得很紧张,一门门大小考试堆在一起,把人的神经扯到再紧一步就要断裂的程度。
那天,宋识云没在图书馆抢到位置,准备在宿舍开小灯通宵。一旁打着呵欠从书里抬起头的霍祁走到阳台转了一圈,忽然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宋识云对他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已经习以为常,正准备继续复习下一门时,霍祁拍了拍他设置的屏蔽空间。
屏蔽隔断出现荡漾的水波,扰乱了宋识云的思绪,他关掉屏蔽回过头,霍祁递给他一个小一点黑色头盔,问道:“出去散心,去不去。”
宋识云应该拒绝的,但事实上,他只愣了一两秒,就将头盔接了过去。
二人偷偷避着巡查机器人翻墙溜出学校,在附近的一个地下车库里,霍祁推出了一辆喷着炫酷彩漆的黑色摩托,戴上头盔冲他扬头:“上来。”
宋识云依言坐上去,在引擎的轰鸣声响彻空荡夜路的那一晚,霍祁带着他穿过城市所有的霓虹,沿着一条布满随风摇曳的蒲公英的小路,到达了一处鲜少有人现的山顶,在那里,可以俯瞰主城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