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衰败的气息随之而来。
过了好一会,兰斯才半睡半醒地意识到,那应该是木头腐败后的味道。非常难闻,尤其是到了下雨天的时候,总是会充斥他的鼻腔。
在兰斯还没有离开弗兰卡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与这个味道为伍。毕竟他们的家,在血祭教派出事后,也变得比之前还要衰败。父母整日吵架,根本没顾得上兰斯,兰斯靠着各种办法才得以活下去。
……说起来,兰斯为什么会离开弗兰卡?
那段记忆实在太朦胧,让他一时间都想不起来到底生了什么。只记得那是一个无光的夜晚,兰斯踉跄着离开了自己的家,带着烈火焚烧后的痕迹找到了伊丽莎白教堂,然后……
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兰斯惨叫出声。
“兰斯,兰斯……”
似乎有人在叫他,可兰斯一时间也无法回应,他的脑子拼命在思考……那一夜,在离开弗兰卡之前,生了什么来着……
“兰斯!”
强有力的手掌抓着兰斯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强硬抬起来。就像是被人从海底猛地提了上来,他大口大口喘气,对空气的渴望甚至让他失去对现状的察觉,整个人虚软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靠垫上。
……这靠垫的感觉是不是有些太硬了?
兰斯缓过劲来,伸手去摸,那结实的触感让他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身后人,年轻教士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倒映进他的眼底,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担忧:“你终于醒了。”
兰斯手忙脚乱坐直了身体,“学,学长,我怎么会……”
记忆是片段式的,不连贯的。
他隐约记得自己晕过去了,可是在晕过去之前,他好像……他好像飘在半空,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人脸,庞大的身躯,无边的绿意,还有……
光。
几乎笼罩了他全部意识的光。
不知为何,在想起那个画面的时候,兰斯打了个寒颤。
塞拉斯在这时候抓住他的手,平静地拍了拍:“不用去想那些画面。地下的那个石像是邪|教徒试图为血祭之月打造的容器,拥有着某些本源的力量。虽然不多,可你直视了它,精神受到了冲击,现在想不起来一些记忆,也是正常的。”
他仿佛知道兰斯在担心什么,一边解释完后,又说,“没事,我们都出来了。”
这提醒了兰斯,他眨了眨眼:“莫特学长也没事?还有……”
他抓紧自己的衣服,“洛?”
随着他的低声,一根藤蔓从他的领口钻了出来。
看到洛也平安无事,兰斯猛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直到这个时候,兰斯才有心情打量周围。
这似乎还在伊丽莎白教堂里的某个房间,而他刚才就躺在塞拉斯的怀里。一想到这个画面,兰斯就有些尴尬,他低着头,试图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挤出来“大家没事就好”
之类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了敲。
“进来。”
一脸平静的莫特从门外进来,扫了眼平安无事的兰斯,眉间的皱痕松了松,这才说:“你既然醒了,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