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去你娘家嘴里没个把门的,是你把你小姑的事胡咧咧给了你娘?”
白老太太眼神锐利。
“没……没有……”
尤金桂否认。
“你别嘴硬,要不是你添油加醋的在外头乱说,你娘能上门?”
尤金桂不吭气。
甄氏坐在白老太太身边,帮婆婆细细按头。
白老太太气的睡不着。
让小圆宝说几句吉祥话不是难事,让她恶心的是尤家破坏不上白家门的规矩。
小圆宝给村里其他任何人说吉祥话都行,就是尤家人不行。
哪怕她知道尤青芽是尤家一窝子歹竹中的好笋也不行。
老白家不想和尤家再有任何牵扯。
钱氏和那躲在后头的尤家老爹,以及尤麻子,就是茅厕的黄白物,沾染上了就洗不干净。
话说尤青芽走在打虎队伍里。
她将头编成一条油亮的大辫子盘在头顶,扣上尤老爹的黑帽子,身上裹着尤老爹的衣裳,腰里别着一把大砍刀。
加上她身材高大,长手长脚,走起路来气势十足。
黑暗中乍一看,还以为是神树村的青壮小伙子。
尤青芽不服气,每次全村齐上阵的事情,比如驱野猪、挖沟渠、进山灭火……都把他们家排除在外,就因为尤家没儿子。
没儿子带来的歧视和不公,让她爹娘心理扭曲,变成阴私之人。
连白老家的秀才都算计成自家女婿,更加深了村里人对尤家的鄙视。
尤青芽小时还不觉得有啥,随着年龄越大,越能感受到村里人戳脊梁骨的痛苦。
这次打虎,村里除了尤家,每家每户都出人,尤青芽非常不痛快。
凭什么打虎只能是男人的事,她偏偏要去。
尤青芽瞅了几眼打虎队伍里的几个后生,不屑的轻笑。弱鸡崽子一样,平时种地砍柴跳水都不是她尤青芽的对手,因为是男丁就可以编入打虎队。
上次来村里收猪的田麦苗,那样娇娇的姑娘,都能抡起杀猪刀杀猪,她尤青芽比那田麦苗看起来强壮多了,四舍五入她就能上山打虎。
还有一层意思,她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娘想给她招婿,她爹想让她外聘。
就尤家现在的风评,哪有年轻小伙子愿意跳火坑。
她五姐,受到四姐算计白秀才的影响,相不到好人家,最终嫁给了距离南关镇几十里地的大龄瘸子。
尤青芽不打算成亲,她想以后立女户,独门独户单过,彻底洗刷尤家的羞耻。
那她就要拿出真本事,让村里人见识一下,她能撑起门户的样子。
打虎正是一个好契机。
风把山林吹的呜呜作响,在月光下阴森森。
尤青芽摸了摸腰间的刀,心里反而升起一阵兴奋。
拐过一道弯,对面山谷里星星点点,是下山村的打虎队。
本来说好几个村要汇合,但县衙颁布的奖励实在太诱人,大家多少存在私心,不愿和其他村子分。
赵村长挥手想去对面汇合,打虎队不挪脚。
对面也看到这边的灯火了,也停住了脚步。
看来大家在重赏之下都没有汇合的趋势啊。
赵村长派白大壮跑过去问下山村村长是个啥想法,一盏茶功夫,白大壮跑来,说对面不愿意汇合。
得,那甩开思想包袱,各村各凭本事吧。
就看虎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