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随着价格放开,迎面而来竟是全面失控的可怕趋势,各物价如脱缰野马般撒蹄乱窜……
再想到大哥家盖房子没砖头,有钱都买不到,只能人托人去求相关的干部,王主任苦笑道:“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思考啊。”
“倒卖船票也是投机倒把,群众意见很大,牛把一块多钱的船票炒卖到十五块,前几都上《滨江日报》了,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应该支持他。”
“这倒是,倒卖船票也是投机倒把。”
有背景有来头的没法儿打,只能打击打击那些牛。
王主任觉得有些讽刺,沉默了片刻又想起件事:“杨局,交通局的老葛今一早给我打电话,问我们把那个咸鱼安排去了哪儿。”
交通局是很牛,在县里其位仅次于财政局,但公安局的人事安排什么时候轮到交通局管了……
杨局觉得很奇怪,点上烟问:“他问这个做什么。”
“我刚开始也是一头雾水,后来托人打听了下,才知道这事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
这件事太敏感,王主任有些后悔提这些。可话都说出来了,不能只说一半。
他犹豫一下,低声道:“县委办姜副主任的女儿也是今年毕业的,上的中师,照理说应该分配到教育局,然后按规定安排到乡镇教书,结果分配去了交通局,已经在交通局上了一个多月班。”
杨局愣了愣,下意识问:“咸鱼应该分配到交通局,结果交通局的岗位被人家给挤占了。”
“应该是。”
“咸鱼知不知道。”
“到底会分配到哪个单位,在学校里他就应该知道。”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去找人?”
“没有。”
“还真是个老实孩子。”
杨局轻叹口气,想想又问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葛青山为什么给你打电话,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王主任笑道:“跟徐三野有一定关系,可能被徐三野给吓着了。”
“跟徐三野能有什么关系?”
“徐三野想把那条老拖轮修好去江上执法,知道局里经费紧张,昨跑交通局去找老葛,问葛局能不能出点钱,帮着把船修起来,到时候两家一起用。老葛开始可能没当回事,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找我打听咸鱼的情况。”
“他也知道怕呀。”
“那可是徐三野,谁不怕。”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前段时间南河就生过一次,两个干部把孩子安排到省广电,把正式分配到省广电的大学生挤到了市里,最后一样不了了之,说什么那两个孩子是计划外安排的。”
杨局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老葛怕不是坏事,徐三野不是没钱修船么。你回头找个机会暗示下,让他有时间再去找找交通局,这次应该能多少要到点钱。”
感觉有点像是放狗咬人。
王主任忍不住笑道:“我明就给他打电话。”
……
与此同时,韩渝刚收摊回到所里。
本以为没人会买芦稷,没想到许多等船等车的旅客喜欢吃,徐三野让朋友上午送来的两大捆,竟卖的只剩下几根。
韩渝煮上稀饭,回到宿舍数钱,一角一根,一下午竟卖了九块多钱。
把钱数好放到一边,抓紧时间研究四厂派出所和白龙港派出所提供的前科人员材料。
现在要做的是先记住那些票贩子,只有先记住才能对号入座。